“……”她扯了扯嘴角。
果然,他们两在他眼里就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上不了半点台面,看在相同爱好的份上,她想帮忙解释,祁连夺过话头。
“爷爷,请尊重我,我不想成为大哥那种为公司劳心费神的工作机器。”
话音刚落,祁洵脸色瞬变,手杖跺地面。
“机器?你们一样吗,你哥十岁就拿国际大奖,学习金融风险,你从小逃课,次次考试零框蛋,我和你爸妈连家长会都没脸去,现在能上大学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云影愣了愣,原来送出国是遮丑,而家长会上的积极出席是因为这是唯一的高光时刻。
“不肖子孙,跪下。”
“不,我又没犯错,凭什麽要跪。”
“好啊,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杖硬了,来人,给我按住他,家法伺候。”
眼看两人越吵越激动,手杖也频繁戳来戳去,云影嗅到了浓烈火药味,但一个不熟,一个没胆,根本无从劝起。
等会打起来,她可不想被误伤,佝着背,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往大门方向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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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门口台阶处,几个高大保镖拦住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捏住手机,目光紧紧锁定大门後,似里面藏着他唯一的珍宝。
“大少爷,没得到老先生同意之前您不能进去。”
“老先生只见他们两人。”
“让开。”
“你们前几天才因为云小姐吵过架,他要知道您今天硬闯,肯定又要生气了。”旁边的管家也附和。
他们在祁家待了多年,明白面前是祁家这一辈最有建树的人物,可敢几次三番挑衅家族最高掌权者,实在太狂妄了。
“让开。”祁闻礼依然重复,只是声音更冷了。
新来的保镖仗着三百多斤,壮着胆子抓他肩膀,“不行,没得到同意,您不能”
忽然,下一秒手腕被掐住,整个人被轻易抡起直接过肩摔,痛得龇牙咧嘴。
“滚。”他垂眸。
慢条斯理整理袖口褶皱,看不出丝毫凌乱。
衆人这才明白,外面都说云家大小姐娇纵蛮横不像样,合着自家斯文大少爷才是活阎王,直接用拳头说话,根本拦不住,也不敢拦,只能让开。
大门打开——
爷孙还在吵架。
而边上女人佝着身子,丧气耷拉脑袋,腿半软不软朝门口挪,一步矮一步高,谨慎得让人心酸,全然不见平时的活泼生气,像只受尽委屈的兔子。
他看得眉心微蹙,大步走过去。
听见身後脚步声,云影眼睛瞬间亮起。
谢天谢地,终于来个劝架的来了,她眼眶泛起热意,鼻头微酸,擡手指着对面剑拔弩张的两人,想让他去劝。
不料那个身影过来,包住她的手指,挡住全部视线,低头打量她的脸。
发皱的长裙,晕成一团的眼影,蒙尘的狐狸眸子,祁闻礼的心似划开条细长冒血的口子,疼得厉害。
赶紧抓住她胳膊,仔细检查手心手臂,又看脚,没看见伤口才松一口气,但为了保险,又绕到後面看一圈,确保全部没问题,把她脸上碎发撇到耳後。
“怕不怕,他有没有打你,或者哪儿不舒服?”
她摇头。
“真的?”
“嗯。”她点头,擡手想让他去劝,未料双手被他抓住亲了亲手背,放他脸上,“影影别怕,我在这儿,他不敢拿你怎麽样。”
在这儿,她心颤了颤,脑子出现荷花池那次,他好像也是这样安慰自己,脸染上红霞,刚要否认。
不想他又温柔开口,“我们现在回家吧,自己的家。”说完蹲下身要背她,完全不顾身後打架的两人。
她睫毛下垂,下意识想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