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藏哪儿了?”李相夷问。
角丽谯晃了下脑袋,“辫子里。”
南胤人爱编小辫,她就用纸条卷着毒药,卷成细细一管,外面再包层布条,编辫子时编进去。
如此这般,就算深陷绝境,还能给自己留个保命符。
三人不由得佩服。
说着,她就小心翼翼解起头来。
纸条互搓的声音有点大,三人就不时咳嗽一下,帮打掩护。
光亮突然一透,运送的人揭了下黑罩。
四人登时一僵,又极快地装成各种害怕的孙子。
还抖一下,“阿嚏阿嚏”的,看起来被冷到的样子。
那人也似被感染,“别说,是有点冷。”
他打了个冷战,放下罩布,便不再管。
角丽谯已经把毒药拿出来了,藏在袖口。
为了逃跑的胜算大一点,她还百年一见地大方了一回,给每个人分了分。
四个人投毒,总比一个人来得好。
“若是逃出去了,你们可都得感谢本姑娘!”她一脸天下无双的神气。
三人都是另眼相看,她脾气行事古怪,却是实打实的心眼多。
李相夷还夸了句,“是啊,多亏有你,角大姑娘。”
难得没听见挤兑,角丽谯有点不习惯。
尽管攥了些保障,他们仍是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孩。
回响空茫,他们心中亦是茫茫。
同样茫茫的,还有找人的李莲花三人。
大晚上的,他们被勒令去搬东西了。
许是今日进行了采买,有不少货物运到崖上来。
多是米面,果蔬和肉,要搬到厨房的地窖去。
管事的指挥说,“放下放下放下,让新来的搬!”
于是,那群老油条就乐呵呵地扔了东西,剩个管事领着路。
三人就搬着东西,无奈往厨房去。
厨房的人在洗今晚的碗,伙夫厨娘多是中年有余,只有一个年轻姑娘。
她一袭素衣,绾着个垂鬟分肖髻。
从窗户窥去,可见一道明丽剪影,如墙头攀缘的蔷薇。
忽地,她一定,目光落到窗外,瞳孔里纳入一个影子。
弹指后,她扔下东西,沾着两手淋漓的水,就急步出去了。
李莲花他们卸下东西,刚爬出地窖,就迎面对上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
“姑娘,你这是……”李莲花试探性一叫。
因为面前的姑娘,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但那姑娘好像没听见,目光分毫不挪,也不觉得尴尬。
“姑娘……”李莲花伸手晃晃。
那姑娘还是看着他,不过给了点反应。
嘴巴开开合合,在说什么,可一个字也没出来。
他们互看一眼……好像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