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致同意。
趁着天没黑完,他们在河边汲水,回楼里洗去一路的风尘。
晚饭后,天尽然黑了。
不过有月亮从沙丘上升起,大而圆得不可思议。
清辉洒在河谷,给小镇铺了层净透的薄被。
沿河生长的树上,枝叶之间,散离着五个隐匿的人。
一双双或明亮,或锋利,又或温和的眼睛,则透过枝叶的罅隙,张望小镇的动静。
忽然,一个黑影扛着麻袋,从李相夷眼皮子底下掠过。
当即,他猫一样从树上轻巧落下,追了上去。
一路追,一路漏莲花楼里装来的面粉。
如此,方便他们相互施以援手。
毕竟,谁也不知道采花贼功夫如何。
再者,这采花贼万一溜进沙漠里,还能靠面粉认认回来的路。
他一路跟,跟出了河谷,跟进了一片戈壁。
那里有不计其数的砾石,堆积成乏味的山川。
采花贼上了座石山,没入一个灯火通明的洞穴之中。
他扔下麻袋,剥出里面的人。
是个素白衣裙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庞温婉清丽。
那姑娘适时醒来,虚弱地从地上撑起上半身,眼眸微睁。
正对她的,是一张罩了红纱,垂着铁链的石床。
视线左右一移,她吓了大跳。
只见两侧立着许许多多的姑娘,死了的姑娘。
虽死却犹生。
她们身上,浸过特殊的药水,加上旱漠干燥,是故没什么腐坏的迹象。
每个人的四肢,都缠缚着丝线,吊出各式各样鲜活的姿态。
有的在绣花,有的在漫步,有的撑着脸在小憩……
那是她们生前,最后的安宁。
然现在,是被蹂躏过,而后残害逝去的诡异“艺术品”。
“怎么样,好看吗?”
一个阴冷,使人头皮麻的声音传来。
白衣姑娘战栗着,缓缓转过头。
声音的主人拉下罩面黑纱,露出一张鞋拔子脸。
白衣姑娘恶视着那张脸。
倒不是因为丑得出奇,而是那些死去的女子鸣不平。
“你,咳,你居然祸害了这,咳咳,这么多的年轻姑娘……”
也不知是何原因,她呼吸不畅得厉害,说一句话都要费上大半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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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古怪一笑。
“镇里的人都说我丑,没有姑娘喜欢,娶不到媳妇。”
“那我便把他们家里的姑娘都抓来,为我享用。”
他瞳孔里烧起魔怔的火。
“看她们害怕,看她们家里人痛哭流涕,你不知道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