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听罢,不以为意。
他从檐上翻下来,轻巧落在窗前。
还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上,还沾着雪。
至于剑,则是昨晚收到的新年礼,刎颈。
少师,被他搁房间里的墙边靠着,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地靠着。
他说起别的来,“屋顶的,扫完了。”
“不过,”方多病跳下来,挤在窗边,“有间空屋扫了,也救不了了。”
“你应该会感兴趣。”笛飞声的一身红衣,晃入眼帘。
他和方多病的声音,都隐隐含着些悦然。
下一秒,又一身红衣闯来,小笛飞声翘了下眉梢。
“不妨猜一猜。”
李莲花眸光一动。
山上的空屋不多,如今唯有一间。
李相夷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师兄那间。”他抿下唇说。
“还好是空的。”
若单孤刀回来过年的话,他将住在那里。
然后于昨晚后半夜,被压在屋顶下,还有厚厚的雪下。
其实,屋子没塌完,只塌了一块。
塌的那块,刚好对着床。
李莲花神色淡淡。
他并不感兴趣,也不太愿提起,或听人提起,关于单孤刀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置喙,只望了望窗外。
将李相夷他们的腿脚,几欲全部斩断的积雪。
“这庭院里的雪积着,都没法走路了。”
“你们不清了?”
“这不刚下屋顶。”四个人答。
“正打算清。”
说完,四个人就提着刀剑,虎虎生风地清雪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一句,赶紧起来了。
“这不正准备起呢嘛。”李莲花道。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扯高被子,裹住上半身,又磨磨蹭蹭坐了好一会。
刚开窗落的那阵雪,实在太冷了。
一刻钟后,他勾了身月白冬衣,进被子里穿好。
下床绾好头,洗漱过,去厨房找吃的。
还像六年前一样,师父用盘子盖着,免得热气飘走。
食物不冷不硬,还是软的温的。
吃过步入庭院,视野空旷无比。
雪已经被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块。
而院子两侧,雪堆得高高的,白里混着鲜艳的红。
那是昨晚放的鞭炮,炸开的皮子。
李莲花无事可干,又念起少时来,就让那四个人,别再用内力清雪了。
他提了扫帚簸箕,慢悠悠地,去扫余下的,靠着外围院门的那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