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从地上揪起个人,哐哐两拳把人打醒。
“人呢,你们怎么看的人?”
那人半睡半醒,瞄眼屋内,才后知后觉惊乱起来。
“我,我不知道,脖子突然一痛,我就晕了。”
“笨蛋,”领队骂道,“是有人把他救走了。”
“看清楚是谁了吗?”
手下的沉默,让他明了了答案。
又问了几个人,皆是如此。
他们连人影都没瞧清。
“废物!”
领队骂完,指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快去禀报宗政大人。”
他才不要亲自禀报,去触上司的霉头。
省得犯错的不是自己,也要被殃及。
“是。”那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去了。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几个人,除却一个,都已到客栈,各回各房了。
没多久,和衣而躺的李莲花,莫名从黑暗中睁开眼。
他从床上起来,又出门去。
半夜已过,月亮往西偏移。
斜倚的清透辉芒,柔和地洒在月白长衫上。
那长衫,是昨日穿到现在的。
他越走越偏僻,偏僻到人迹罕至的树林里。
以至于月华,都被打成了斑驳的碎片,随着步子,在衣衫上流动摇曳。
一切都那么静,又那么不静。
嗡嗡嗡——
一只小昆虫,振动着翅膀,而出微小的声音。
李莲花的耳朵动了动。
他继续往深处去。
此时,笛飞声不止把人送到了山门外,还一鼓作气下了鹿鸣山。
落地时,他一搡人。
“不会有人追得上你了,别作死回来。”
“省得浪费我一番功夫。”
仇不平无言,倒不是对他的话。
而是笛飞声的轻功,飞得他想吐。
他扶着棵树,干呕了好一阵。
但因为腹中整天米水未进,实在吐不出什么来。
缓罢好一会,他挣出两个字,“多谢。”
笛飞声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身衣裳,一张面皮,还有一瓶金疮药。
这都是李莲花出门前准备的,装在袖子里。
他也不知道,那两只袖子为什么那么能装。
什么都有,又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衣裳是仇不平的衣裳,早从他客房里摸出来的。
面皮则是神不知鬼不觉,从“赃物”里偷的。
只有金疮药,是李莲花的东西。
他把这些一股脑丢给仇不平,“接着。”
仇不平七手八脚接住,分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刚要言谢,笛飞声已一展轻功,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他换好行头,把血衣扔进路边的荒草里,就朝反方向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