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扬州一战,窟颜达似乎也弹过。
当然并不是给他弹的,只是恰好听到而已。
窟颜达坐在瘦西湖边的一棵树上,怀里抱着冬不拉。
两手指尖,在弦上拨动滑动。
优美清越的调子,就从上面流出来。
察觉到他来了,曲调戛然而止。
人从树上跳下来,将冬不拉靠在树干上。
而后没什么表情道,“按照约定,你我在此有一战。”
“既来了,那便开始吧。”
结束败后,人同样没什么波动地走了,带着那把冬不拉。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调子的形状业已模糊。
如今再听,遥远的记忆,才稍稍漫出些清晰的轮廓来。
“冬不拉,”笛飞声摇头,“没听过。”
小笛飞声拆他台,“那你现在听的是什么?”
笛飞声睇他一眼。
“这调子,听着不大高兴啊。”方多病专注感受了一下。
像某些令人心碎的东西,飘散在风里。
又像眼泪堆积的河水,淌过无边寂寞的草原。
“俗话说,”李相夷竖起耳朵,“曲通人情。”
“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天底下有心事的人多了去了。”笛飞声不屑道。
“他有没有心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笛飞声难得与自己站一边,“剑也通人心。”
“难不成你耍个剑,还憋着堆心事耍?”
“说不定,人就弹着玩而已。”
李相夷撇撇嘴,“我不就那么一说。”
“也不知道去岁是谁,一个在云隐山炸石头,一个在削林子。”
大概是去年年前,两个笛飞声因什么,吵了几嘴,然后把各自惹毛了。
结果提着刀出门去,都说是练武。
其实,分别是去了两个山头脾气。
一个在崖壁前,用刀炸石头。
一个在林子面,削了大片草木。
两个笛飞声异口同声地反驳,“那不叫心事。”
李相夷、方多病和南宫弦月三人,集体“呵”了一声。
“行了。”李莲花止住他们。
免得哪句话,又把什么引芯点着了,吵吵闹闹的,引来人就大事不妙了。
“你们也别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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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正事要紧,再争下去,天都要亮了。”
李相夷抬头望月亮,“这不还没偏西么。”
李莲花“啧”了一声。
就非得在偷偷摸摸的时候,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吗?
他白眼李相夷,才正色开口。
“此处正对着窟颜达,以他的功夫,只要我们往里一翻,必然会被现。”
“走,换个地方。”
六人就绕着院墙,转了半圈。
路上,遇见了不少巡逻队。
有次,还差点迎头撞上。
李莲花走前面,猛然一停,匿回硕大的造景山石后。
李相夷在他后面,不由得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