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鸣时分,天才蒙蒙亮,棚屋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李莲花不得安眠,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他外衣都没穿,翻身下床,抄起一根烧火的竹棍。
笛飞声亦被惊醒,拔出了大刀。
然而,当他们满心戒备地破门而出,却不知该不该出手。
怪不得狐狸精不叫,只烦躁地挠耳朵。
方多病站在院内,晃着天机堂的什么机关,嬉笑招手,“你们也起来了!”
不止他们,李莲花怕全村人都起来了,要不是住得偏。
笛飞声看方多病的眼神像看傻子,“你有病啊?”
方多病作势踢他一脚,“你才有病!”
李莲花走过去,竹枝敲了下方多病小腿肚,又敲了敲他的二层小楼,“方多病,大清早的你捣鼓什么呢?扰人清静!”
二层小楼正是那座结构奇巧的莲花楼。
找到李莲花后,方多病就把楼拉来了渔村,停在院子里。
只不过现在,它悬空了起来。
底部四角被安了机关,机关弹出四根立柱,那么支上去。
“这是我们天机山的山岳顶,就是天塌下来,也能顶着。”方多病拍拍手。
“你原来那艘船又破又小,磕一下碰一下就坏,根本抵不了风浪。”
“如今住在这小渔村,莲花楼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改一下。”
他展开自己的宏伟计划,“所以我把你的楼撑起来,想着在底部装些机关,就可以把轮子收好,再装上帆和舵,变成船。”
“等回航靠岸,把轮子放出来,用马拖回陆地,也不用一直泊在海上,受海水腐蚀。”
他将盖到前面的高马尾撩回去,“你们觉得怎么样,本少爷是不是天赋异禀?”
“无聊。”笛飞声撂下两个字,转身回屋。
走到一半,想起什么,飞到屋顶打坐练功去了。
李莲花则搓指思索一番。
他本意是买艘新船,如今方多病愿折腾,且让他折腾去。
而且,莲花楼以后上可四方驰走,下可五洋捉鳖,想想就挺不错。
说不定,还能去海上住些时日。
他点点头,“这个主意呢,是还可以。”
方多病有些得意。
没得意两秒,李莲花就摆手要走。
方多病拉住他,“不是,你怎么也走了,不得留下来帮我啊?”
李莲花蹭了下鼻翼,“你想想,这个机关之术,我和阿飞都不懂,只有你懂,你这么厉害,能者多劳,对不对?”
“说的也是。”方多病飘飘然地一抬下巴。
“你慢慢弄,”李莲花拍下他肩膀,“那个,声音小一点。”
话音落下,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方多病脑子机灵过来,对着李莲花远去的背影,虚空捶了下。
“死狐狸!”
李狐狸眼下困,没有理他,跨过门槛进屋,又睡下了。
临近巳时,人方醒来。
还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才穿衣的穿衣,束的束。
洗漱完,到院里的菜地,摘些小葱准备下面做早饭。
一道熟悉的轻嘲从屋顶飘来,“李相夷寅时就起床练剑,你如今是越惫懒了。”
笛飞声运完一套心法,睁开眼,望了望高高升起的太阳。
李莲花装聋,问,“方小宝呢?”
一起来就没看见那小子人影。
“出去了。”笛飞声道。
人不在,自然是出门去了。
李莲花换了个方式重新问,“你没问他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