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地处大熙中部,离偏南的鹤城不远也不近。
花了八九天,四月初二傍晚,到了小青峰山脚下。
在山脚过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早,三人一狗锁好莲花楼,往山上去了。
走到半山腰时,有雄浑的钟声传来。
李莲花眺望着不远处的檐角,“这来都来了,去普度寺瞧瞧?”
笛飞声不太想去,“普度寺有什么好瞧的。”
“不就是一群念经的光头和尚。”
“不是我说阿飞。”方多病一只手摊向他。
“照你这欠揍的样子,不止要瞧。”
“还应该去烧个香,谢谢菩萨保佑你,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笛飞声攥拳的指骨,咔哒响在山间。
“这世上除了李莲花,还没人能跟本尊一较高下。”
“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爬到菩萨面前烧香。”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方多病根本没在怕的,还挺着胸脯往前凑。
“来就来,谁怕谁啊。”
李莲花习以为常地,把登山的竹棍往中间一横。
左拍一下,右拍一下。
“去还是不去?不去我去了。”
“要打上别的地儿打去,别在菩萨跟前闹。”
这过去就是一个长阶,长阶上去就是寺庙大门。
大门对着大殿,殿上供的佛像,正对着他们。
在佛祖和菩萨面前打架,成什么体统。
方多病和笛飞声闻言,撤在他两边。
“去!”
三人一狗,往普度寺去了。
寺内烟雾缭绕,香客络绎不绝。
李莲花他们,上大殿各烧了炷香。
烧完在寺庙闲逛时,碰上了讲经堂讲完经出来的无了大师。
人不算年轻,但胡子没十三年后,那么长那么白。
李莲花叫了声,“无了方丈,别来无恙啊。”
无了本是往禅院去,不由得顿住脚步。
“原来是三位施主。”他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
他听过“八柳侠探”的名号。
一两年前,在外布道时,于山野逢上大雨。
恰逢莲花楼,李莲花他们,请他进楼躲过雨喝过茶。
虽是萍水相逢,却是相谈甚欢。
他那时候,便觉他们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
现下见着人,那种无端之感,便又浮上心头。
尤是李莲花,恍似一位多年的老友。
而那一遭后,他们也确实算朋友了。
滞罢两秒,他方猜道。
“三位施主,可是去四顾门与金鸳盟观礼的?”
方多病点头,笛飞声颔。
李莲花则是一番悠容,“是啊。”
“这不正巧,路过你这儿地,来讨杯茶喝。”
无了听罢,欣然请他们往禅院去。
路上,边走边问。
“老衲那里,曾有径山禅茶、普陀佛茶,还有六祖禅茶,三位想喝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