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后,顾燕帆示意闻工坐下。
闻工板着脸,“小侯爷有何吩咐?”
“不满?”顾燕帆揉了揉眉心,语气较之方才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缓和了些许。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闻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属下只是觉得小侯爷您根本就没把弟兄们豁出性命的事放在心上。”
这就是不满了。
顾燕帆淡淡看向他,“我带着弟兄们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没有半点儿戏,所以我这里容不得多疑,多事还不服的人。”
闻工脸色一变,他还以为顾燕帆要说些软话,没想到他如此强硬。
“明日下山你跟我一起,在尧城我会跟闵刚见一面,对一对接下来的安排,到时候你就留在尧城帮他。”
“小侯爷这是嫌属下说了实话了?”
闻工是闵刚特意调到顾燕帆身边的,现在顾燕帆又要把他还回去,这不是打闻工的脸吗?
顾燕帆不想和闻工讲这么多,闵刚带出来的人有个特点,没什么脑子。
说一万句,不如打一场。
把人揍服了,他什么都服。
“想的挺多,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顾燕帆起身,解了披风出门,“跟上。”
闻工迈步就走,打就打,谁怕谁。
外面的庭院落满了雪,四下无人,阳午机敏,知道顾燕帆要敲打闻工,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把人都调走了。
闻工憋了一肚子气,撸起袖子跨步一站,“请小侯爷赐教。”
顾燕帆不多言语,抛给他一杆长枪,这是闻工最擅用的。
闻工挑眉,刚想看顾燕帆用什么武器,对方迅猛凌厉的一拳就已经挥到了面前。
他大惊,连忙退步闪退。
顾燕帆只要上通太岛都会动手,基本是跟闵刚切磋,可他一般不用武器,偶尔用也是身边什么顺手拿什么,从没人见过他真正的武器。
闻工方才还好奇,顾燕帆一动手就再没有这份心思了,因为光是应对已经十分勉强了。
他不是没见过顾燕帆动手,也一直都知道小侯爷很强,但真正交手之后才能感受到碾压的威力。
想他闻工也是身手不凡,在顾燕帆手下竟然没有还手之力。
往日耍的虎虎生威的长枪此时像娃娃手里的棒棒糖,没有任何威力,被逼得节节败退。
“身直手僵,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闻工被批的面红耳赤,咬牙想证明自己,却被顾燕帆一脚踹中腰腹,整个人都跪了下来。
但他那杆枪并没随之跌入尘埃,因为有只手托住了它。
顾燕帆侧对着闻工,“现在派你去尧城,可有不服?”
闻工半跪在地,“属下惭愧。”
“我问你可有不服?”顾燕帆握长枪反手一挥,锋利的枪尖在闻工眼前一晃而过。
这杆枪伴着闻工一路走到今天,顾燕帆托住了它,所以闻工算是心服口服。
“服。”他双手抱拳,“但凭小侯爷吩咐。”
“如你所说,我有今日是弟兄们愿意豁出性命追随我,这一点我顾某人没有片刻忘怀。”
顾燕帆的声音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冰雪中,“我要做的事情心中自然清楚,你要做的是相信我,而不是对我的决定处处置喙,若是纵容了你,才是真的对弟兄们不负责。”
叛国之军,若自身都松散无度,又如何能推翻王朝之师呢?
闻工恍然大悟,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惭愧如泉涌上心头,“小侯爷,我……”
“起来吧。”顾燕帆没有追责到底的意思,弯腰将人一把拉起,“枪是好枪,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