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岘才靠近,许梦易狠狠打了他,霍诤行仿佛自己挨了一巴掌,面颊火辣辣得痛,他不敢想阮岘内心该是多麽难堪。
霍诤行没有多看那残忍的一幕,只是把电话打给陈哲,绷着神经与声带,“带人过来,告诉律师,立刻反起诉许梦易和阮建则虐待罪。”
紧接着拨给威尔逊,“我手里有许梦易国外画廊逃税丶洗钱的证据,麻烦你亲自转交稽查局。”
做完以上安排,他静静坐在车里,沉默片刻,联系了霍构。
霍诤行主动联系霍构的次数不多,每次霍构都会以最快速度接听,但这次,直到电话即将自动挂断,他才不得不接起电话。
他的演技差到透过听筒传过来,声音里满是心虚,“……有事?”
“我只说一遍。”霍诤行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冷静,“不管你用什麽办法,扣下阮建则,如果你办不到,我会直接杀了许梦易。”
说的却是疯话。
“阿行!”霍构大惊失色,磕磕巴巴地找起理由,“我们是为了你好,阮岘是病人,你知道外人现在怎麽说你,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你是不是非法拘禁!”
“我不管!”霍诤行一拳砸在中控台,终于忍不住向罪魁祸首爆发自己的愤怒,“我只要阮岘,你们敢毁了他,我就杀了你们!”
“你疯了,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霍诤行冷笑着,笑着笑着,流露出罕见的脆弱,“那天,周唯瑾把我绑在阁楼,堵住我的嘴,不许我告诉警察是谁绑走了阮宇,从那天开始,我就被你们逼疯了。”
“我看着他被人绑走。”
“如果我告诉警察谁是凶手,警察会找到他的,他不会死。”
“你们害了三个孩子,一个死了,两个疯了,你们还不满意吗。”
很快,陈哲带了二十个保镖过来,霍诤行开车带路,一行人进入别墅区。
许梦易住在北区,周唯瑾住在南区,霍诤行在岔路口停顿数秒,最後直接开到许梦易家楼下。
十个保镖围住别墅,霍诤行打量着这座高贵典雅的白色别墅,想起的是阮家老宅的脏污破败。
许梦易利用阮岘赚钱,住进了这栋市值颇高的别墅里,雇佣了管家和仆人,此时正在小饭厅用午饭。
安保系统提示有人闯入,管家风风火火地前来报信,霍诤行带人跟在後面。
汤匙掉在碗里,溅起油花,面对不速之客,许梦易强作镇定地擦擦手背,开口说:“霍先生,您这是私闯民宅。”
霍诤行的右手上一片血迹,刚才砸中控台时受了伤,但这不耽误他用这只手给了许梦易一巴掌。
满室震惊,管家吓得跌倒在地,许梦易摔在管家背上,仆人们连扶都不敢扶。
连陈哲都吓得嘴巴成了O形,没想到他老板能一键暴走。
霍诤行的一巴掌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许梦易抖得如秋风落叶,吐出一口血沫。她哆哆嗦嗦,撑着饭桌站起来,“你来为阮岘报仇?”她像是不可思议,目眦欲裂,“你买了小宇那麽多画,现在为了阮岘,打小宇的母亲?!”
“你也是阮岘的母亲。”霍诤行上前一步,吓得许梦易腿软着倒退,“你不配做他的母亲。”
许梦易僵住,如同被“母亲”两字施了定身术。
霍诤行一把攥住她的肩膀,拇指扣在她颈侧的动脉上,“你把他关在哪儿了。”
管家壮着胆子扶住许梦易,“夫人,他问的是二少爷吗?”
“要你多嘴!”许梦易骂了句,强撑着底气,“霍先生,阮岘是我儿子,你没有权力质问我关于他的去处。”
霍诤行直起身,定定地看她两秒,步子一转,站到她身侧,从口袋里掏出什麽,一下抵住许梦易的後腰。
许梦易久居国外,防身的武器攒了一堆,太清楚那是什麽了。
“许女士,我不是在求你。”
许梦易饶是不相信他敢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杀人,仍旧被巨大的惊悚钳制住了,她蛮可以应付几句,但求生的意识令她只坚持了三秒,便抵不住地交待了,“在,老宅,阁楼。”
霍诤行轻笑,“别被我发现你撒谎。”
许梦易以为逃过一劫,结果霍诤行押着她一起上车,她惊叫着要管家报警,霍诤行并无所谓。
汽车以最快速度行驶,天色逐渐昏暗,距离阮岘失踪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午饭时间已经错过……霍诤行想起阮岘说过要吃他做的饭,如果来得及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