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冒出来的?
梁渠不解:“泉族长又回到彭泽中,意外寻到的?”
泉凌汉解释道:“为免淮江鲛人让一网打尽,泉族、冷族少有联络,唯独个别年长鲛人知晓……”
梁渠边听边挥手,让张大娘和獭獭开去整两个小菜来,再拍开一罐今年从师父那整来的青梅果酒。
他不爱喝酒,故所谓青梅酒味不重,酸溜溜的,更多开胃。
一盘黄瓜,一盘肴肉,一碟油炸豌豆先摆上桌。
獭獭开举来小碟,倒上食醋和姜丝。
两族渊源说完。
梁渠恍然。
“竟然如此。”
“梁大人,泉某绝非有意隐瞒,实乃鲛人不顺……”
“无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是泉族长,定会有相同作为,来,吃块肴肉。沾上食醋,味道极鲜!”
但凡结果是好的,梁渠不在乎泉凌汉瞒不瞒。
江川鲛人数目翻了番,喜闻乐见。
泉族长,大大的忠臣!
“多谢大人,自去岁冬天来至江淮,至今已生活有大半年,平阳无处不好,鲛人族内一片欣欣向荣,小鲛人更生出数十。
梁大人舍了自己大半鲛绡分红,让渡给鲛人,每每想起,泉某总想回馈一番,也想拉一把旁处族人。”
獭獭开手捧烤鱼上桌。
鲥鱼,八月鲥鱼不当时,但也是极好的美味。
泉凌汉夹起鱼肉,送入口中,默默品味。
自打到平阳,旁的不说,整个鲛人族全爱上了热食,比啃生鱼肉香得多,不过吃来吃去,仍要数梁渠手下的江獭烧得最好。
梁渠见其喜欢,往对面推了推:“泉族长实乃重情重义之人。”
“常去义兴,同梁大人比,相差甚远,说来也算巧合,其实这两族一百枚鲛人泪,早该六月便能送到大人手上。”
“哦?那为何……”
“冷族族长五月便受我邀请前来,住到六月,方方面面皆满意非常,怎料六月下旬,江淮大泽妖王动荡,天雷大作,吓了他一跳,以为江淮正值战乱动荡,急忙要走,我好生劝阻方才勉强留下,约定好,再等上一个丙火日,以观情况。”
“缘何要丙火日?”
“丙火日,二日乃至三日凌空,万物浮躁,常有斗殴打架,水妖来袭,便是年轻鲛人亦多生矛盾。
故而朝廷会有宵禁。我与冷族族长约定,倘若整二十余日的丙火期没有大事发生,没有妖兽来袭,便重作决定。
好在河泊所对水域治理着实不错,整个丙火日平安度过,无斗无争,冷族长这才相信,六月之事突发偶然。”
梁渠沐浴月光,伸出筷子夹一块鱼腹肉,他万没想到里头有这档子事,感情晚了一段时日有自己的缘故。
无怪乎两桩大喜事会于今日碰到一块。
万事万物皆有关联。
鲛人一生不过一二枚泪滴,许多鲛人更是一生未有。
一百枚,绝非一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