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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苏长召习惯性地笑了笑：“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亚历山德罗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刺眼。他拉开床头一侧的那把椅子，往後退了一小段，坐上去，整个人往後靠在靠垫里，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交易吧？”

苏长召眉毛动了动，猜他是要来算账了，视线放低了一些：“是我太自信了，不应该就那麽擅自闯到圣殿里，希望没给殿下添什麽麻烦。”

亚历山德罗眸色沉了沉，过了几秒才开口：“在圣殿里对你动手的人是安东尼吧？是我不小心，明明知道你是被沙盗抓回来的，还让你就那麽暴露在安东尼眼皮子底下。就算他不清楚你我真正的关系，想必也担心你会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

“您知道……”苏长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然：当然，亚历山德罗当然应该知道沙盗首领的真正身份，否则也不会直接查到那笔钱了。

他凝眸思索了几秒，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安东尼应该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他在圣殿里跟我动手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担心我把他的身份告诉您。眼下……也许稳妥一点的方法是僞造一具我的尸体，如果他们知道我活着回到了夏宫，很可能会影响您下一步的计划。”

亚历山德罗没有说话。

苏长召以为他在考虑下一步的对策，也跟着沉默下去。

半晌，亚历山德罗有些突兀地开口：“你去圣殿是为了找‘银砂’的解药吧？”

苏长召一怔。

亚历山德罗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直接看过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的交易过程中发生了什麽事，让你産生了一些误会，或者说疑虑，导致你在什麽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不惜冒险进圣殿去瞎转悠。你认为他们会把‘银砂’的解药别在执事的裤腰带上？藏在他们的长袍底下？”

苏长召听出了这人声音中隐含的怒气，以为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莽撞坏了对方的事，老老实实开口道歉：“抱歉，亚历山德罗殿下，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也相信在交易结束之後您会按照约定给我解药。只是……当时觉得既然有点时间，那麽不妨到圣殿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如果破坏了您的计划，我愿意尽最大努力补偿。”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有个交易。”亚历山德罗呛回去。

苏长召：“……”

他听出来面前的人眼下正在气头上，决定不再反驳，等他这阵子脾气过去再说。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就在苏长召打算说点什麽缓解气氛的时候，亚历山德罗有些突兀地开口：“我可以相信你吗？”

苏长召没明白他的意思：“殿下？”

“我们原本的约定，是五天内你帮我做我要求的的任何事，五天之後，我把‘银砂’的解药给你，没错吧？”

苏长召有些疑惑地点头。

“根据你那个侍卫昨天带回来的情报，基本可以确定沙盗劫掠之後钱款流通的终点在图鲁省了，但是光有这一点还不够，这只是第一步，我必须在教皇回到翡冷翠之前去一趟图鲁省，证实我们之前对于教廷行动的猜测，尽快做准备，我原先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可是现在看来这明显行不通了。”亚历山德罗床上的人。

苏长召没吭声，就那麽静静地迎着他的视线，等着他说下去。

“喀黛眼下人在瓦岗省，但是临出发前，她已经把配好的解药给我了。”亚历山德罗说得很慢，声音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我关心的是，如果我现在就把解药给你，你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苏长召眼神陡然亮了一瞬，接着自嘲地笑了一声：“以我目前的情况，接下来几天能自如地走动就算不错了，我看不出来会对殿下您造成什麽‘翻脸’的威胁。

“不过当然了，如果您指的是担心我拿了解药之後临阵倒戈，去向教廷出卖这几天以来在您身边探听到的消息——那我能给的同样也只有一句保证，或者说承诺。”

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安静，但是这安静中似乎又带了些别的什麽。

亚历山德罗手中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个巴掌大的信封，他眼睛仍旧盯着苏长召，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个信封。

“长召，你很有趣，跟我之前遇到过的所有人也都不一样，我不知道这种新鲜感能维持多久，但是我能确定——我现在还没玩够。”他慢慢往前倾身。

苏长召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色：“能给殿下解闷，也算是我的荣幸。”

亚历山德罗轻轻地“啧”了一声：“但是呢，交易就是交易。所以，解药我会留给你。再过两个小时我要去一趟霍亨索伦宫跟领主谈谈，之後如果没有什麽意外，我会啓程前往图鲁省。算上今天，距离我们交易结束还有3天，如果我在三天之内回来，希望能为我们这场游戏落下一个完满的谢幕，毕竟我是一个习惯有始有终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长召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

亚历山德罗起身将那个信封放在他枕头旁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