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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齐绍顿了顿，略微低下头，神情间带上了几分落寞，紧接着重新擡头看向亚历山德罗：“我有我的办法避开他们。倒是你，现在蒙扎出了事，虽然教廷内部不安稳，但是说不准安东尼会不会做点什麽出人意料的事。加上那位圣女……虽然你们有过去的情分，但也不要太过相信她。她既然能算计亲哥哥，其他人更没有什麽可顾忌的。总之，夏丹现在也不在你身边，行事一定要小心。”

亚历山德罗歪头看他，神情间有些欲言又止，顿了片刻，有些生硬的开口：“你打算什麽时候去绿洲？”

“我和褚颉约好了明日一早在城门见面。”

亚历山德罗沉吟了几秒，擡头看过去：“如果你不急着离开，那今晚帮我办一件事。”

齐绍有点意外，随即眼睛里露出了几分笑意：“乐意之至。”

午夜。

百花圣殿的钟楼刚刚敲过钟声，霍亨索伦宫西北角方向便冒出了滚滚浓烟。

白日里的暑气还未散去，燃烧带起的烟尘往上升了数十米之後便四散开来，转瞬便在那一带的街区上方笼成了一片沉沉的灰云。

亚历山德罗在自己的寝室里，透过窗户，隔着数十米的庭院，可以看到明黄的火苗舔舐着古老的墙壁，值守的侍卫和女仆都纷纷奔走相告，在取水灭火。

佩森站在他身後，脸色有些难看：“殿下，火势目前还未明，安全起见，还是请您到百花圣殿去避一避。”

亚历山德罗没有动，眼风都没往身後落，声音十分冷淡：“起火的原因还没查清楚吗？

佩森微微躬下腰：“暂时还没有。”

亚历山德罗侧过身，冷冷地盯过去：“佩森，你虽然是教皇身边的人，但现在既然到了霍亨索伦宫，自诩是这里的总管，那麽大小事务都应该负起责任来。这宫殿虽然占地广阔，但常用的也就那麽几个区域，着火的西北角……如果我没记错，是王宫储藏物资的仓库吧？虽说不是什麽藏宝阁，但都是王宫里日常用度需要的东西，都烧光了倒是不要紧，只不过需要从财政另划一笔支出罢了。抓不到背後的主使，不仅是我这里，就怕是教皇那边你也不好交代吧？”

佩森腰背更往下弯了几分：“殿下说的是，这是佩森疏忽了。请殿下放心，佩森一定会将背後主使送到您面前任凭发落。只不过现在火势没有减弱，为了您的安全，佩森请您今天暂时到百花圣殿住一夜，这样佩森也好全力指挥其他人救火。”

亚历山德罗转过身，语气中带了些似笑非笑：“怎麽，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倒还妨碍你了？”

佩森脸色变了变：“佩森不敢，殿下误会佩森的意思了。”

亚历山德罗摆了摆手打断他：“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我这里不用你担心，今晚我也不会去百花圣殿。这火会烧到什麽地方丶能不能扑灭，就看你本事了。”

说完亚历山德罗不再理会他，自顾自走进了里间的卧室。

佩森在原地站了几秒，脸色数次变幻，最终转身离开了。

因为火势一时半会控制不下来，不仅宫里所有的仆侍，佩森从圣殿带过来的司事也全部调去了火场，亚历山德罗住的这一侧宫殿瞬间变得冷清下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道人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顺着楼梯走上四楼的走廊，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亚历山德罗的寝厅。

房间里烛火闪烁，亚历山德罗依旧穿着白天的衣服，背对着门口站在露台的窗户前。

齐绍脚步放轻了些，开口：“殿下的事办完了？”

亚历山德罗回头，齐绍才看到这人胸口衬衫的纽扣解开了几颗，露出一角莹白的胸口。他脸上神情有些烦躁，前额的头发也有些乱七八糟地竖着：“那帮蠢货还在下面？”

齐绍很少见他这麽失态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如果你指的是佩森他们，那他们还在火场。火势基本已经快灭了，不过他们得找到起火点还得费点时间。”

亚历山德罗没说话，转身走到旁边的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橙黄的酒液，刚要擡起来，手腕就被人从旁边握住了。

齐绍看着他：“不顺利？”

亚历山德罗瞥了他一眼：“什麽意思？”

齐绍笑了笑：“你以往都习惯喝葡萄酒。我听喀黛说起过，你喝这种烈酒晚上睡不好。”

亚历山德罗没说话，眉宇间的烦躁却是更明显了几分，他顺着齐绍的动作放下杯子，走到旁边一张高背椅前坐下，往後靠在椅背里。

齐绍跟过去，擡手揉上他的太阳穴，慢慢道：“怎麽了？”

亚历山德罗似乎被他按得舒服了，拧在一起的眉心放松了几分，静默了几秒，低声开口：“瀛洲派使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