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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褚颉和赛达对视了一眼，面色带着些奇异开口：“我们去了先前那队商人下榻的货栈，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齐绍皱眉：“他们离开绿洲了？”

赛达摇头：“我们最开始也有这个担心，接着我就和褚颉兄弟分头行动，我去一趟城门守卫处打听消息，褚颉兄弟去了西边的货栈场打听。我在城门那边没什麽收获，那边的登记簿上并没有显示他们的货物出关。除非他们想办法把那些东西处理了，不然就一定还在城内。”

齐绍转向褚颉，不等他开口，褚颉就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函递过来：“我进去的时候什麽都没发现，但是沿着原路出来的时候，在路边发现了这个。看来有人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了。”

齐绍伸手将那张信函接过来，拇指触到信封右下方的角落的时候，他眉心微微蹙了起来，迟疑了一秒，小心地将封口打开了。

里面掉出来一张薄薄的雕花信纸。

茉儿有些好奇，刚要伸手捡，被齐绍厉声喝止了：“别动——”

茉儿和褚颉都被吓了一跳，齐绍把手中的信封卷成条状，拨了拨地上那张信纸。

昏黄的烛光下，信纸边缘落下了一圈白色的细粉末。

褚颉瞳孔猛地收紧了：“又是毒药……难道是安东尼？”

齐绍将那张信纸翻过来，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就在台伯河流入绿洲的河口码头。

他思忖了几秒，摇头：“应该不是安东尼，要是他动手，不会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多半……”

说到一半，他霍然站起身：“褚颉，我现在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那边说不好还会不会有什麽後手，留意赛达大哥和茉儿的安全。”

褚颉点头：“公子放心。”

齐绍赶到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破晓了。

整个城市正处于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刻。街道上空无一人，河道两侧弥漫着一层浅灰的雾气，随着微凉的夜风轻柔地飘动。

在这层浅灰的雾气中，一艘小船静静地冒出了头。

齐绍顺着石板缓缓走下码头，轻薄的雾气中，一道纤细的人影早已经站在船头了。

听到身後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擡手掀开了头上兜帽的一角，露出了一张秀丽苍白的面容。

齐绍在石阶的最下面一级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圣女，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果然是您。”

阿丝特弥亚微微笑了笑，擡手捋了捋自己的裙裾：“又见面了。”

齐绍目光从她身後的小船上扫过，在船舷一侧的吃水线上停留了一秒，开口：“圣女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瀛洲的使者已经被您控制了吧？”

阿丝特弥亚摇头：“我只不过是运气好。要论行动力，还是远不及您和利奥。”

“他们带过来的火炮，已经全部落入圣女手中了吧？”齐绍开口。

阿丝特弥亚不答，但是齐绍已经从她神情瞬间的变化得到了答案。

“既然您让我到这里来见面，想必是想好了下一步要怎麽跟王室合作。时间有限，圣女不如直接说。”

阿丝特弥亚笑了笑：“确实。我一开始以为过来的人会是亚瑟，没想到他竟然对你信任到了这个地步。瀛洲使者带过来的‘特産’我已经收下了，不过他们此行这麽大的阵仗，教皇发现是迟早的事。我们双方不过都是在争取更有利的时间。我不会轻易动用这些东西，但是我必须要给自己留一点谈判的筹码。安东尼已经对我起疑，下一步我要集中精力应对他，只要制住他，教皇身边相当于断了一支臂膀，他这些年在教廷街经营的收入，我可以让五成给利奥。”

齐绍摇头：“教皇从来都对安东尼有忌惮，就算现在表面看来他在教廷大权在握，但除掉他还远不至于对教廷形成伤筋动骨的损害。至于那些金子，恕我直言，圣女殿下，利奥眼下不缺那麽点钱。”

阿丝特弥亚盯着他看了几秒，倏然笑起来：“看来利奥确实给自己找了个好盟友。”

齐绍淡淡道：“圣女殿下过奖了。既然是谈判，那我想我们双方都应该再拿出一点诚意才是。”

阿丝特弥亚不动声色：“你们还想要什麽？”

齐绍往前走了一步：“圣女这个问题问错了，您应该问的是，我们能给您什麽。瀛洲的使者进入法勒利，原本的目的就是用您船上的东西换取尽可能多的利润。教廷觊觎黑火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身後的这些东西他们志在必得，使者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教皇那边，东西在您手上的消息也瞒不了多久。表面上看您是占了上风，但是教廷的军队，包括整个翡冷翠的防卫，都在教皇手里。真要对峙起来，您也不见得一定能取胜。”

阿丝特弥亚眼睛里地神情彻底冷了下去：“既然能看到这一步，想必您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齐绍微微一笑：“只是几个小小的建议。”

阿丝特弥亚盯了他几秒，开口：“您想要什麽做交换？”

齐绍干脆利落地开口：“林曼的下落。”

阿丝特弥亚脸上真正闪过了一抹讶色，她沉吟了几秒，看向齐绍：“你怎麽有把握知道我清楚他的下落？”

“当时林曼能从矿场逃脱，混入翡冷翠，最後在霍亨索伦宫下毒，中间一定少不了安东尼的手脚，而霍亨索伦宫守卫森严，他一定不会亲自出面，这个时候您身边被他安插的那名司侍就派上用场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用了什麽手段，只不过是赌一把，赌您会从那名司侍口中得到一些不那麽重要的情报。”

阿丝特弥亚眼中闪过一丝恼火，沉默了几秒，最後冷冰冰地开口：“我要先听听你所谓‘小小的建议’。”

齐绍指尖拈了拈：“很简单，把您做的事移花接木到安东尼身上，把他推出来的同时，让教皇相信您一心只想成为霍亨索伦宫的女主人，推进教廷和王室的联姻。”

阿丝特弥亚打量了他几眼：“你想让我和利奥结婚？”

齐绍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这场婚礼必须举行。”

阿丝特弥亚沉吟了几秒，擡头看向齐绍：“林曼前几天已经离开了绿洲，眼下在阿卡德省，由那边的圣所庇护。”

齐绍朝她抚胸行了一礼：“多谢圣女，长召在此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