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结束以後,江澄云护着曲雨桐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在这期间,她的馀光一直都在看曲树。
曲树正热切的和一个老头子说着什麽话,神色飘忽不定的,一会心急如焚,厉声说着什麽;一会又如释重负的坐在椅子上,眉眼都舒展了几分。
她们靠的比较远,江澄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麽。
“很好奇吗?”曲雨桐牵着她的手,轻柔的声音传到耳畔。
“嗯。”
“他们应该在说遗産的事情。我父亲死了以後,写下来的遗书在我爷爷手里,曲树应该等不及了吧。”曲雨桐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眸子,溢出些许无奈。
“你爷爷…会给他吗?”
“当然,甚至我爷爷也想分一杯羹,按照法律来讲,子女和父母都是遗産的顺位继承人。他巴不得跟曲树蛇鼠一窝,早点把遗産吃干抹尽…”曲雨桐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回头,又摸了摸江澄云的小脑袋。
阿澄真的是个小傻瓜…绝对的利益面前怎麽可能会有亲情呢?
“遗书在哪儿?”江澄云眸色渐深,冷静的问道。
“别做傻事,山庄里里外外都是保镖,偷和抢都是不可能的。”曲雨桐皱眉,想掐断她这个天真的想法。
眼见曲树跟老头子上楼了,江澄云坐不住了,转身跟曲雨桐说:“我去上个厕所,等我一会。”
“我陪你去。”曲雨桐眸中闪过担忧,她提起裙摆准备起身,这里不是自己家,她终究是担心江澄云的。
“不用了,我找得到的,你穿着裙子也不方便。”江澄云匆忙走了。
临走之时,她反复承诺曲雨桐,自己只是去厕所,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曲雨桐反复告诫之下,最後才同意了江澄云一个人去,临行前还不放心,让江澄云尽快回来。
亲眼看到江澄云走出门口时,曲雨桐还是止不住的开始担忧,心脏也跟着疯狂乱跳。
而江澄云,出门之後就再也没回头过,这件事要她一个人去才行,不能让曲雨桐跟上来…
她谎称自己是这里的客人,有点怕冷,从保安亭里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原本的身形,甚至挡住了她小部分脸。
保安记得她是曲雨桐带过来的,便信以为真没有多想。
“我记得,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去楼上。”江澄云记忆里极好,根据印象,走另一条阶梯到了二楼。
“遗书就在这里面…别让小曲知道了。”老爷子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之後,神色不明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将它塞到了曲树手里。
“您放心,我会打理好这些企业的。”诡谲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江澄云趴在窗外,迸发的肾上腺素让她的心脏疯狂跳动,太紧张了…就连手指都在发麻,她紧紧的盯着那份文件,脑海中开始规划起了拿到文件後的逃跑路线。
时间在这一刻悄然凝滞,树上飘落下来的绿叶像被摁下了暂停键,全都悬浮在了半空中。江澄云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掠过曲树身侧,抓住曲树松手的间隙,将文件牢牢抓到了自己手里。
曲树忽然感觉自己猛的被撞了一下,随後身边掠过一道人影,手中的文件不翼而飞。
江澄云在逃跑的过程中,匆忙之下撞到了楼梯上的酒精蜡烛,火焰顺着毛绒地毯攀到了窗帘之上。
顿时,二楼燃起一片火光,黑色的浓烟蔓延在了整个宅子里。
江澄云的特殊能力有限制时间,她只能暂且找个空屋子待着。
“他妈的!家里进贼了,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曲树的胸脯极速起伏,他喘着粗气,眼神充满怒火,歇斯底里的朝着窗外喊道:“还不快放保镖进来!!”
他感受到了,刚刚有人撞了他一下,但是那人动作实在太快,他没看清楚。
曲树双手攥紧,眼底一片赤红,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人给找出来!!
“什麽??进贼了?”
“怎麽可能,这里居然能进贼?”
“诶,等下,二楼起火了!!所有人先出去,等消防车来灭火。”
阿澄…
曲雨桐心里升起一股剧烈的不安感…她执拗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二楼,不对。。曲家不可能好端端起火,一定是阿澄。。
少女的唇霎时便褪去了血色,脚步轻飘,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猛的踩断高跟,发了疯一样的上了二楼。
·····
另一边,洛杉矶的私人医院里,江澄云前段时间情况稳定下来以後,就从ICU里转移了出来。
医生吃完饭以後,准备去看看她的情况,却发现病房空荡荡的,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了。。
医生被吓得肝胆欲裂,颤抖着摸出手机,冷汗直流,拨通了曲雨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