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都是你的,你的玉佩为何不能给我?”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敲击着手里的铜锣,身侧瓦屋上疾走飞驰着人影。
那人赶到广兰宫,甫一入定,便听着门口两人道。
“你家公子收拾好了没?”
“我家公子正更衣收拾,要不久呢。再说了,你家主子也没事先告知我家公子要赶夜路,这位小哥,要不你先回去?”
听了冬应的话,张禾目露难色,细想了一番,摇了摇头道:“我要回去,也得是带着人回去复命呐,否则我这脑袋……”
赶夜路?这尉迟岚又在玩什麽新花招,这麽多人非得走夜路?关栖归蹙眉打断道:“冬应,你把门打开。”
“欸。”
关栖归将事先准备好的包袱从柜子里拿出,转身又丢到冬应手中,她朝着张禾道:“岚王没和你说别的吗?”
张禾瞥了一眼包袱道:“公子指什麽?”
“赶夜路的事,岚王没和你细说缘由吗?”关栖归狭长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张禾,若是他张禾敢说半句假话,她定要那尉迟岚躺在北上的荒野中与野狗为伴。
“这……殿下说了……”张禾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角,吸了两声鼻子道:“趁着天黑啊,赶些上路,也防止些奸佞之人通风报信。路上咱们也能太平些。”
靛蓝色夹杂着些混黑色,他在撒谎。关栖归意味深长地轻笑了声拍了拍张禾的肩膀道:“走吧,上路。”
如今正是入冬之际,长阳宫的天又冷了些。
天微明,长阳宫寝殿内红松木榻上的灵均猛然惊醒,她瞧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床榻又阖上了眼。
昨夜的一切又是梦吗?她明明记得夜里的时候,栖归来了。她记得她们两靠在一起说着话,自己睡着了。再之後……她明明记得睡梦中时搂着一人,可怎麽醒来却……
灵均呼了口浊气起身,伸手朝着枕边摸去,触手的是一股温热的暖玉,她拿起凑近了些瞧看。
“栖……归……”
恍然之间愣了神,灵均眨了眨眼歪着头疑惑道:“她的玉佩怎会在我这?”
细细回想,似乎昨夜……
“主子,岚王身边的张禾来了。”黑鹰敲了敲窗子隔窗道。
“知道了,下去吧。”
关栖归瞧着身边人睡的正香,不忍打扰,她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拿起灵均的手缓缓挪到灵均自己那儿,刚要起身,灵均又将她搂得紧紧。
灵均音调懒懒,一副没睡醒的样:“去哪儿?”
关栖归闻言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抚着灵均的背道:“去见你情敌的狗腿。”
情敌?灵均哼了两声,吧唧一口朝着关栖归的锁骨处咬了下去。
关栖归闷哼一声,扬起眉头堵住灵均不安分的牙。
这一吻,便是再不清醒也清醒了,灵均哼唧两声求饶,那音调软绵酥骨,直教人难渡美人关,听得关栖归是两颊映梅,只好松开了她。
在这栽了头,可要从别处讨回来。她灵均也不是个好惹的,她伸手进了关栖归衣襟里,刚要用力,便摸到了块硬物,她顺手拿出,夜间看不清,她便问:“这是何物?”
“笃笃笃。”
催促的敲窗之声再次响起,关栖归看了眼半开的窗户应声道:“我的玉佩。”
“那便是我的玉佩了。”灵均将关栖归的玉佩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没时间了,别闹了快给我。”关栖归伸手抓向玉佩,灵均连忙塞回怀里。
“我都是你的,你的玉佩为何不能给我?”灵均说的振振有词,伸手从床榻下掏出块玉佩塞给关栖归道:“你可知何为睹物思人?我们交换。”
这一通话关栖归倒是接不下去了,她没想到前一段时间在风月楼里大惊失色的小公主,现在这些风流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关栖归起身立在榻前,她轻吻手里印有“廉晨”字样的玉佩,揣入怀中,接着又朝着灵均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吻过。她瞧着榻上的心上人依依不舍道:“珍重,我的公主。”
昨夜的一幕幕如今重现眼前,灵均仿佛心上有只小蚂蚁在四处探索,痒得很。她的脸埋在被子中,脑海里全是自己那些不知害臊的那句“我是你的”。
扭捏了好一会儿,想起今日关栖归便要北上了,灵均连忙起身喊了声:“小梅,快随本宫去找关栖归。”
还未走到广兰宫,灵均身前突然出现一人,此人正是关栖归身旁的亲信黑鹰。
他抱拳躬身行礼道:“公主,我家主子夜里便走了,算算脚程,现下应快到了柳州地界才是。临走前,主子托我将这个给公主。”
说罢,黑鹰递了封密函而来,灵均接过密函仔细放入怀中,擡眼细看缓缓道:“你便是黑鹰?”
“正是。”
灵均捏紧玄杖喃喃道:“为何走的如此之急……”
黑鹰轻咳了声回道:“昨夜岚王派他身边的张禾来过广兰宫,主子见过他後便走了。”
“岚王的人……”灵均愈想愈发觉着事有蹊跷,昨日夜里关栖归说要去见自己情敌的狗腿,就算是尉迟岚赴北心切,可这夜行是何用意?坊间传闻这岚王有龙阳之好,当初那场池中药的戏码……莫非……灵均朝着北方望去,双眸透着些刺骨的冷意。
京郊外的二十里处,枯枝树影,枝上仅剩的最後一片叶儿,都化作养分,落叶归根,深深扎根在泥中。
“向东一里便是密林驿站,一会你我二人在那儿休整一夜,等精兵们快到了,再朝着东北方全力赶路。”尉迟岚边说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