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息之间无人察觉,齐满只觉不适,自当以为是不快道:“传闻三公主蛾眉皓齿,明媚朝夕,可令人叹惋的是常伴眼疾。虽常年在长阳宫中从未出阁,可事关皇家颜面,他哈尔司吉真是疯了。”
“齐将军倒是个明白人,长阳宫曾是草长蔓蔓,不论是从前亦或是现在执政代权,都万万不是那哈尔司吉能觑觎的。”尉迟岚眼眸如利刃般接着道:“这北牧真是愈来愈得寸进尺了!”
“殿下,齐将军已想出击溃北牧的良计了。”关栖归唇笑眼肃道。
齐满的眼中充满不解地瞧了眼关栖归,尉迟岚看向齐满疑惑了声,再是不解齐满也只好硬着头皮将这功劳揽下回应道:“殿下,关于这妙计是这般的……如此这般……”
“好!”尉迟岚高呵一声,他连忙伸手拍了拍齐满的肩接着道:“事不宜迟,趁着哈尔司吉气焰嚣张之时,攻其不备。齐将军你只管去做,本王必当全力配合!”
今夜的尉迟岚格外兴奋,不知是不是仿佛看到了击溃北牧的胜利曙光,他在如此重要局势之时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关栖归的营帐之中。
关栖归望着尉迟岚,强忍着内心深处的狠意道:“殿下,夜深了,过两日与北牧交锋还需要您的指挥。”
尉迟岚朝着关栖归愈走愈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尾上扬道:“正因如此,本王难道不应该更加珍惜这良宵吗?”
关栖归素手一挥,只见尉迟岚应然倒地。
两军交锋之日,尉迟岚按着关栖归的嘱咐冲在了前锋之处,朝着对面喊道:“哈尔司吉,可想好了答应本王的要求,只要你同意每年进贡羊绒千匹丶战马千匹丶白银万两丶黄金百两丶特産等等,我代表凛国答应你,绝不赶尽杀绝,还将每年赠与北牧丝绸锦缎千匹!”
那头不远处的哈尔司吉只当听了个笑话,尉迟岚的一字一句都是对草原的践踏,对北牧人的蔑视。只见他扬起手中的银白手刀回声喊道:“放你爷的屁!杀!”
随着哈尔司吉的话音刚落,他身後的北牧军们骑着战马当即扬起手中刀刃御马前行。雁北军们按着原先的计划後撤,尉迟岚拉绳御马回撤,缰绳拉扯地瞬间,尉迟岚座下的汗马猛地向前扑倒在地,掀起一片飞沙黄土,紧接着他侧身摔下马,他再不济也是系统性学过些拳脚功夫的王爷,他使了个寸劲站稳,刚落脚又捂着心口处闷哼一声,嗖的一声,又是一声闷哼,肩膀中了一箭,紧接着膝下无力又倒地不起。
士兵们无暇顾及左右,一个个都是按着计划行事人头攒动。这次可是难得的绝佳机遇,怎能因着一人而放弃?又何况在这喧嚣浮躁中,有谁会注意到这一角。
伤亡是在所难免的,深深叹了口气,齐满只当是沙场无眼,双眼阖上默念道:愿凛国的士兵安眠回乡。
北牧军们接着向前追击,哈尔司吉坐在马上俯视着尉迟岚,嗤笑了声道:“这样的人也配为皇室?你们凛的命途也该绝了!真是天助我大戈牧族!”
追击的北牧军骑的汗马踩了雁北军准备好的豆子,惊马一片。
“有埋伏!回撤!”
哈尔司吉正高兴着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战俘,听着前方的消息脸色一变。他连忙将人带回喊道:“撤退!”
这一切正中齐满与关栖归布置好的陷阱当中,虽不能一举攻破戈牧族,可也依然能削弱敌方大量兵力。是故拿下北牧的戈牧族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战损後的戈牧族人士气大减,个个垂头丧气,更有甚者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意与呜咽不甘。
为首的哈尔司吉盘腿坐于营帐上位,面上也是不快尽显,戈牧族的战士们早已不分彼此,都像亲兄弟般,如今损伤兄弟六十,又岂能咽下这口恶气?哈尔司吉狠狠朝桌上砸拳道:“这帮豺狗只会撕咬我们的肉骨,若不是为了擒拿狗屁王爷,岂会让他们猖狂至此?”
“王,以他的血,祭家人的魂罢!”蒙犀巴哈义愤填膺道。
帐中的同胞们很是认同,纷纷芸芸。
若是其他战俘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尉迟岚。予戈牧族而言,这是一个关键的制胜之棋,断不可意气用事。哈尔司吉待衆人的怒火平息後中肯道:“本汗与各位想法一致,可我们的目光不可鼠寸浅短,他尉迟岚既是凛的子民,亦是皇室亲族,这可是吾辈与凛的谈判金子!若仅仅以血祭家人,怎能够!用他一人换取吾辈十年丶二十年的安稳富足,岂不更甚!”
蒙犀巴哈冷静下来细想了番,是如此,他点了点头。
衆人在哈尔司吉的这番言论中看到胜利的曙光,一个个心中又重燃斗志。
“是啊!”
帐外传来一声清朗:“敌军来信!”
哈尔司吉示意着蒙犀巴哈将信递上前来,拿到信只扫了一眼,哈尔司吉便朗声笑道:“豺狗乱了套了,谈判金子已成定局!”
这下戈牧族的同胞们宛如吃了颗安定丸,心都沉淀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迎面冲进营帐的十岁孩童深色慌张,只听他喘着粗气语气急切道:“不好了王!战俘他……他……”
蒙犀巴哈是个急性子,未等哈尔司吉开口他抢着先道:“他怎麽了?乌木革,你尽管说!”
在衆人严峻的目光中,只听乌木革深呼了口气道:“他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