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护法。”
“免礼。”简栖归摆了摆手问道,“方才见你与习萱走得急,可是教里出了什麽事?”
“确有要紧之事。”江妗如点了点头,只见简栖归一人在此,又将心中疑虑道出,“怎不见教主?”
简栖归侧身偏头示意,江妗如这才看到被挡住的灵均乖觉地正坐榻上,远远地朝她抱拳礼敬。
“事关重大,还是同教主一起说罢。”江妗如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留意着简栖归的脸色。
“教主正经月信,腹痛不已。待她好些了我再告诉她,先同我说吧。”简栖归面不改色道,边说还将江妗如引入一旁的廊道深处。
闻言,江妗如下意识地瞧了眼灵均,面色如常,哪像是腹痛的模样?但顾及到简栖归在教内的,平日里她与教主又多半是同进同出的,合该没什麽大碍,只好顺着简栖归的意思借步描述。
“是这样,四日前,范兴绑了习萱,带着一衆弟子到我的院落,逼我将御令交了去。我若是不交,他便让云茵送习萱上路。也是怪我心软,没能守住御令。如今范兴叛乱,还好你回来了。”
江妗如没有添油加醋,说自己有如何险峻,还让范兴伤了胳膊。她只是如实的告诉简栖归自己的经历,说到云茵时,还不自觉的压低了自己的音调,生怕让教主听了去。
自打简栖归成为护法以来,她的实力是教内公认的第一高手,就连两位舵使都要往後排排。
“云茵也参与了此事?她不是向来亲近教主麽。”简栖归轻嗤一声,唇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这消息可当真是能让简灵均掉一层皮呢。
“是。”江妗如舔了舔唇应声作答。
曾经最要好的师姐,如今也成了背叛自己的一把利刃,真是讽刺。
“叫上你的弟子们,与本护法一起杀回摧月。”简栖归勾唇嗤笑一声,“范兴不过是条喂不熟的野狗,如今也该放他回归山野了。”
江妗如飞鸽传书散布在石泸县内的一衆弟子们,召集他们到客栈里候着,简栖归趁着人还未齐,转身回屋,朝着正襟危坐地灵均轻咳一声。
“你在此地莫要走动,我随左舵使回摧月处理些事,处理完了回来寻你。”
这话听着怎麽这麽别扭,是不是还差了些什麽?
灵均的思绪纷纷,却也没多留心疑她:“要平安无事。”
简栖归不经觉得灵均太过好骗,随便两句话便搪塞了过去,不自然地轻嗯一声,遂即转身离去。
夜上眉梢,静谧中猛然应响两声。
“谁?”
灵均警惕地望向声来处,窗外尽收眼底的漆黑,她捏紧了怀中的药粉防备着。
早些便听了窸窣声响,她原以为是蹿跳的猫,现下看来不尽然是。
“是我……云茵。”
闻声灵均双眸一闪,起身翘着一脚小跳着去开窗。
方一开窗,模糊间像是见到了熟悉的面容,这些天的郁气都一扫而空。
“果真是师姐。一切都可好?”她收了手,扬了扬眉侧身让了位。
云茵撑手一翻,利落地进了室内。定眼瞧着眼前心心念念的眉眼,却不敢再多上前两步,只停在她跟前三步。
“我都好……你可还好?”
“我也好呢。前些听栖归说要回摧月,可是出了什麽事?”灵均说着,侧身慢慢挪着床沿去。
说话间,云茵上下打量了眼,瞧出她行走间的别扭,连忙上前虚扶她,蹙眉道:“方才还说都好!这腿是怎麽了?”似是有些气恼,不觉间语气重了些也未曾察觉。
灵均愣了瞬,没想着瞒云茵,一五一十地说清那天发生了什麽,轻描淡写地掩去了她和简栖归之间发生的事。
哪想云茵听了,没多言旁的,直扯了扯灵均的袖襟:“小师妹,和我走吧。”
论辈分先後,灵均再算不得最小的师妹,可云茵喊惯了。论尊卑,她合该唤声教主,亦或是一声尊主,可今日她想只想唤声熟悉已久的三个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灵均虽瞧不真切,却也能感受到云茵那一双包含希冀的双眸。
“去哪?”
“去一个远离这些是非的地方,就你和我。”云茵的语调轻轻,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颤又道,“好不好?”
且不论这厢事皆未了,教内尚不知出了什麽事,就这样和云茵一走了之,又算个什麽?
“师姐……”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房门随着那人的怒声,与墙栏发出强烈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