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亲爱的同路人,你的故事呢?”沈栖归捉住了不停抚摸她锁骨间小痣的指节,“我在之前没听说过你,即使我跻身到了贝业成的核心团队,也不曾听过他提及还有个女儿。直到我从萨里回来,才知道你的存在。”
灵均陷入了一片沉寂,贝灵均应该是葬身在了满是腐败气息的垃圾堆里。
“我没什麽故事,之前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做一个乖乖听话机器,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她说着,语速极快地问,“你说的海难……我母亲也是死于海难。”
沈栖归擡手从她的额头抚到唇角,像是平静无波的海面,内敛着强劲的力量:“你想的明白的,你实在是太累的话就休息吧,冯九的事我会看着办的。睡吧。”
她温柔的不像话,灵均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竟会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但她又是无比坚信,她是做得出这样事情的。
“你想达成的是怎样的景象?”她有很多的疑惑,问不完便睡不着一样。
“你怎麽越聊越来劲?”沈栖归捂着她的眼眸,语气有些凶,“在做一会算了。”
“睡了!”灵均连忙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紊乱的呼吸与顶上没关的暖黄光影交织在一起。
直到呼吸平,灵均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声音时,有一声淡淡的丶叹息一般的小声呢喃。
“也许是你喜欢的……秩序稳定的模样。”
晨光熹微,透过玻璃窗洒在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五彩的灯球只剩下一种暖洋洋的颜色。
灵均睁开眼时,身侧已经空了,她瞬间惊醒弹坐了起来,连忙去够床头柜上的眼镜。
她的手提包敞开着放在窗台上,她赤着脚踩在有些凉意的木地板上,连忙弯腰翻找着包里的东西。
里头的紫珠胸针不见了。
她心跳如雷,有些慌乱地跑到房间外头,整个家里四处寻找着沈栖归的身影。
没有……
哪里都找不到……
此时此刻的另一边,宋智民家里。
生日宴後的大厅里摆着红酸枝做的红木家具,看不出一点可可式的家具。顶上的水晶吊灯不好更换,依旧巍峨地吸附在天花板上,与周围的中式家具显得格格不入。
宋智民坐在红木沙发上,沙发垫着素色的软垫和靠背,坐在上面不会觉得太过生冷过硬。
“这是什麽意思。”她挑了挑眉,瞥了眼桌上的紫珠胸针,又看向侧方站着的沈栖归。
沈栖归简洁明了地说:“贝业成给灵均的,要我们杀了冯九放在现场。”
一句话点明了其中利害,泛着深紫色雍容的光点的紫珠胸针格外锋利。
宋智民敏锐地捕捉到沈栖归变幻的称呼,沈栖归说得太过自然,她不注意都不行。
然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她眸光微眯,轻哼了一声:“贝业成也就会耍这些阴沟里的手段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以为就他会用栽赃的手段吗。”
佣人在她们说话的功夫拿了一袋冰袋低了过来。
宋智民接过冰袋敷在右侧的脸颊上。
“我明白。”沈栖归点了点头,她眸光轻轻地扫过宋智民脸上的冰袋,淡淡地问道,“你说什麽了?让她这麽生气。”
宋智民擡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我自己嘴快,说了不该说的。”
能让夜蝶敏感又上火的话题,除了那个同僚之外,沈栖归再也想不出别人了。
她一副了然的神情,欲言又止:“你提阮婷的名字了。”
“是啊!”宋智民叹了口气,眸光里透着意思苦涩之意,“谁知道她五年了还没放下。”
“你惹她干嘛,活该讨不到老婆。”沈栖归毒舌地讽了一句,淡漠的神情里透着些微妙的得意。
她幸灾乐祸的神情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宋智民被久久停留在脸上的冰袋冷到了,她“嘶”了一声,撤离了冰袋的摧残咬牙切齿道:“是啊!不像你,都到甜言蜜语的下一步了。一口一个灵均,真当我听不出来?”
沈栖归似乎本就没打算掩饰什麽,被戳破了心思也没所谓,她轻哼了一声纠正道:“是女朋友。”
宋智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炸毛的猫,她抄起手边的抱枕往沈栖归的身上砸了过去,瞪着眼喊道:“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小姨!”
抱枕在空中滑出一道不算圆的弧线,沈栖归稍稍侧身便躲了过去,她一面往门边退一面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还是先想想怎麽哄夜蝶吧。”随後她便走出了宋家的门。
紧接着就是身後传来一阵陶瓷破碎的声响,沈栖归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昨晚黑胶唱片里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