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她这种症状,三五天内会比较粘人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沈栖归挂断了电话後,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夜蝶的家里。
她敲响暗漆色门的时候,夜蝶正好在家还没有出门。
门从里头打开,夜蝶手上递了两把枪过来,枪的侧面编码上是J开头的字母,和警察署用的型号是一致的。
她眉头一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打算就这麽一个人去?”
街道旁的路灯忽闪忽灭的,晨昏交替间,这处的光景显得格外突兀,既不暗,也不明亮。
沈栖归并不意外夜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腿脚总没有电话跑得快的,接过枪挂在腰後,平静的眼底暗藏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她擡眼看着忽明忽灭的路灯道:“总要处理这东西的。”她语调里的怅然,像是正在经历着什麽难以抉择的事。
“宋智民跟你怎麽说的?”她问。
“还能怎麽说,陪她一起去报警咯。”夜蝶靠在门边敛了敛眉,一双醇浓的眸眼里尽是无奈。
沈栖归有些诧异,夜蝶居然会陪宋智民一起去报警。她向来是自扫门前雪的性子。她顺口问了句:“你们和好了?”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夜蝶瞥了一眼沈栖归那素净的双手,轻声道,“你等下。”
说着转身回房间里拿了一副刚拆开的一次性塑胶手套递了过来:“带双手套吧,既是要处理这东西,指纹是要擦干净的。”
“好。”沈栖归一并接过,她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偏头朝着夜蝶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孟蝶……”
她喊着了一声夜蝶的真名,深邃的眸光闪着暗芒:“有的事别错过了才晓得後悔。”
听着沈栖归渐渐远去的步调,夜蝶敞着门靠在门上,偏头看向刚才从抽屉里拿出的塑胶手套缓缓出神。
仿佛眼前的无尽柔情的人还在眼前鲜活,博爱衆生丶从不抱怨劳累辛苦,用她最周到的指尖抚过身上肌肤的细纹还有找不见的那道疤痕。
阮婷是世界上最好的护士长,亦是最好的爱人。她是照明她整个失色世界里的光。
久到天边云霞都暗沉了下去,再没有一抹橘红的长虹观云。夜蝶才幽幽叹了口气:“浓墨重彩的一张纸,又怎能苛刻地要求它回到最初……”
汽车的鸣笛声停靠在巷子口处,很清晰地传来。夜蝶哀愁的思绪这才从回忆里退了出来,她随意蹬上一双布鞋往巷口去,与她身上浓妆艳抹的打扮格格不入。
从夜蝶家离开的沈栖归叫了辆黄包车去新顺街,她翻过贝家的栏杆,贴着树影走,从一衆窗户里找到贝业成书房的窗户,窗户本就是敞开的,沈栖归眯着眼从腰後拔出一支枪,她推着窗户像是关起来的模样,随後毫不犹豫地开枪。
一声巨响,惊起停留在树梢休憩片刻的两三只飞鸟。
子弹顺着那口破碎的无规则洞口落进了书房的木地板上,沈栖归神色无波地拨开窗户翻了进去。
落地的瞬间,沈栖归刚好瞥见地上角落里的绣金的皮质手提包,款式和纹样相当眼熟。
她顺道拿起来,带着橡胶的一次性手套打开落扣。里头放着的是一把P式手枪。
沈栖归鬼使神差地把枪从里头拿了出来,将手提包上的落扣重新扣上,摆回角落里,倾倒的姿态。
趁着动静才刚刚作出,人没那麽快赶来,沈栖归连忙将P式手枪上的指纹细细抹去,又从腰後拿出另一把枪藏到书架的书後。
身後突然响起一声阴暗:“你在做什麽?”
听见这声,沈栖归不仅没有紧张,反倒从容地回过身来,擡起手中的P式手枪问道:“灵均呢?”
贝业成似是听了什麽玩笑话一般,他嗤笑了一声问道:“你大费周章地闯进我的领地,就是来问我女儿的?”
女儿?谁会把自己女儿当做二十年的机器来看待。
沈栖归险些被他恶心到反胃,她冷声纠正道:“断了关系的,你没看报纸吗?还是说你在臆想?”
“我知道你们两关系似乎处得不错,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贝业成被枪指着有些警惕地後退了半步。
“别动。”沈栖归不想再同他多费口舌,沉声威胁道。
漆黑的枪口对着人时本就会让人毛骨悚然,更别说那枪口又指着人更进一步。
贝业成果真停下了步伐,他沉闷地问道:“你想怎麽样?”
“灵均在哪。”沈栖归复问了一遍,她恶劣地勾着唇角,“你不说,我先在你的膝盖上开一枪,然後再是你的胃丶脾丶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贝业成没有一丝怀疑,这人本就是个医生,一个足够疯狂不把律法看在眼里的医生。
再三权衡利弊,贝业成默了一声道:“关在地下仓库里。”
“砰!”
一声巨响,子弹打中了贝业成心脏下的一寸位置,沈栖归打的位置很刁钻,这个位置既不会让人死得那麽快,又不会轻易被救活。
“啊!”贝业成捂着溅出血的伤口跪了下来,他脸上的神情很有意思,是一种破碎的傲慢带着愤怒的神情。他喘着粗气问,“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