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同样是素圈,但在戒指内侧,却做了凸刻设计——只要戒指戴在手上的时间越长,凸出来的花纹就会在手指上印出痕迹。
“是我们名字的缩写,怎麽样?”褚溱问。
“哥哥原来也有自虐倾向。”裴之珩抱着胳膊,小黑四脚朝天缩在他的腿上。
“别跑题,问你这个设计怎麽样?”褚溱用胳膊轻轻撞了裴之珩一下。
裴之珩摆摆手:“我更喜欢这只怎麽办?”
褚溱自己做的戒指称不上精致,更算不上好看,裴之珩反倒极为在意。
“那就都戴着。”褚溱把设计稿发给定制的商家。
“那会不会太浮夸了?”裴之珩有些兴奋地转过身问他。
“原来还有裴总觉得浮夸的时候?”褚溱食指中指同时敲上这小祖宗额头,裴之珩撤回身形,自顾自逗着小黑。
“对了,今晚我爸回来,一会出去买点菜,我爸嚷着非要给你露一手。”褚溱抻抻腰,把小黑从裴之珩的腿上抢过来。
他挠挠小黑下巴,小黑舒服的打起呼噜。
“我也很久没见到叔叔了。”裴之珩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猫毛。
“那你要换身衣服吗?我就穿这套就行。”褚溱对衣着没什麽要求。
“嗯,很快。”裴之珩快步上楼。
褚溱瘫在沙发上,颇为享受这样的岁月静好。
裴之珩换好衣服,两人去就近的超市随便买了一些果蔬,回来进小区的时候,正巧看见苏旼芮挽着丈夫的胳膊从路对面往过走。
“你说你,追个鸟差点追出国了,鸟迁徙你也迁徙啊?你儿子的婚姻大事你还敢踩点回来,早知道你哪哪乱飞,我就应该让你跟着老头子学修复古董,省得你乱跑。”苏旼芮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每次褚塬要走,她都没过多阻拦。
“行啦,别说我了,那是小裴和咱家小溱吧。”褚塬快步追了过来。
苏旼芮见到裴之珩手里提着水果,连忙抢过去塞到褚塬手里。
“我可以拎。”裴之珩伸手想拿回来。
“哪能让人家小裴拎,咱俩就是伺候祖宗的命,快走快走。”褚塬开玩笑
苏旼芮听见这话,擡手在褚塬胳膊上拧了两下,力道不重。
她叉起腰:“你伺候我几天我就成祖宗了?”
“唉唉唉!我错了老婆!”褚塬从快步转为小跑,很快便与二人拉开距离。
“老夫老妻了,见面就吵。”褚溱笑笑。
裴之珩有样学样,挽住褚溱的胳膊。
“我爸妈就不会。”
裴之珩印象里的家,没有温度,没有柴米油盐,只有可以上称量量几斤的真心,还是靠利益来衡量的。
从裴之珩记事开始,他的一切就都被交由私人老师丶住家保姆打理。
在那个冰冷的大房子里,他见得最多的人是做饭的阿姨,带他出去的是管家,送他放下学的是司机。
小时候裴之珩不明白,问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阿珩和姐姐,为什麽都不愿意回家里陪着阿珩。”
那时候的姜欣只是笑笑:“妈妈有自己的事业,爸爸也一样,爸爸妈妈都在为自己热爱的事情努力,你长大会明白的。”
可裴之珩不想明白,更不明既然父母明明没有时间照顾他和姐姐,为什麽还要把他们生下来。
“我只想妈妈陪着阿珩。”
裴之珩哭着,希望妈妈可以不要走。
姜盺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成这样,说到底还是心软了,他放下姿态,把孩子抱进怀里。
“那妈妈这次就不走了,这次妈妈陪着阿珩。”
姜盺对裴之珩的爱兑换成物质,可裴之珩想要的,只是简单的抱一抱,和一句宝贝晚安。
从小到大,裴之珩不明白老师口中的幸福究竟是什麽,却又明白,自己应当是幸福的。
他还有一个爱着他的哥哥,一个会在雷雨天抱着他睡觉,搂在怀里的大哥哥。
【作者有话说】
两人在一起很多年後,褚溱偶尔也会和裴之珩“小吵怡情”。
每次他气哄哄地走开,最後都要乖乖地去哄。
有次褚溱想等裴之珩先服软,自己却耐不住性子想出去,他就死死压着手上的戒指,凸刻的花纹陷进皮肉,在皮肤上留下明显的凹痕。
就算摘了戒指几天,也能清晰地看见手指上的痕迹——那是裴之珩的名字。
後来他还是没忍住,主动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