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裴之珩的聊天界面全是他单方面发出的内容,一连七天,除了裴之珩那条语音,褚溱什麽也没收到。
飞机即将起飞,手机要开飞行模式。
褚溱只盼着这小祖宗是在酝酿什麽。
他叹口气,还是把航班信息发给裴之珩。
褚溱出航站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他心情不好,无心观察周遭连成一排的黑色SUV,只当是偶然。
褚溱望了一圈,没见到裴之珩。
倒是有辆黑色轿车逐渐靠向他的位置。
有人下车,随行的男人撑起伞,那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
老人走到他身前,眼神带着打量。
“裴老爷子?”褚溱在近些年炸得稀碎的记忆里努力搜刮出一抹回忆。
三年前褚溱救下裴之珩送去医院,急忙中好像确实在走廊里和老人有过一面之缘。
“上车说话。”裴均面沉似水。
褚溱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瞬间涌起一股紧张的情绪。
这种紧张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面对领导或者导师时那种敬畏与拘谨,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怕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或言语会在对方面前留下糟糕的印象。
他正出神,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很快走到他身边,动作利落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褚溱嘴角扬起笑意,掩饰尴尬,乖乖地跟着指引上车。
他有些局促,小心翼翼地坐在裴均身旁。
两人并肩而坐,他不自觉抠弄起自己的手指。
随着汽车啓动,褚溱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室外,整列黑色SUV同时驶向出口。
褚溱汗颜,他印象里的裴家……好像没这麽浮夸。
“褚侦查紧张了?”裴均双手抱臂,整个身子後仰,靠在座椅的软垫上。
褚溱干笑两声:“见家长嘛,难免会紧张。”
“是吗?”裴均语气不善:“不愧是褚侦查,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今天过来接你,目的只有一个,你和阿珩的婚事,我不同意。”
裴均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两声轻蔑的笑:“你不用感到惊讶,至于其中缘由,你更无需知道。总而言之,这场婚事,我并未应允。”
褚溱闻言,面色一沉,语气明显变差:“您这是独断专行!”
“独断专行?”裴均脸上的笑容未减反增,他略带嘲讽:“你究竟凭什麽认为我会将自己唯一的孙子托付给你?就凭着你那份每个月几千块丶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工作?还是因为你曾经救过他一命?”
随着裴均的质问声,车辆缓缓停靠在路边。
“阿珩在南岛和你胡闹的事我还没跟你清算,不要得寸进尺。”裴均说着,摆了摆手。
其送客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褚溱擡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裴均,他不能理解。
沉默片刻,他唇角一勾,斩钉截铁道:“如果我说,这婚无论如何我都要结呢?”
裴均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回应:“那我倒真是好奇,你准备用什麽办法让我动摇。”
话说到这个份上,褚溱深吸口气:“您不妨拭目以待。”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下车。
有人给他送来行李,SUV很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