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完,褚溱又坐不住了。
他抱着胳膊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忍不住猜裴之珩买的那一大箱子东西究竟是什麽。
还有昨天小祖宗身上那浓到爆炸的香水味……
难不成因为裴之珩是omega转enigma,所以他信息素分泌过高时産生的生理反应既不是发情期?也算不上易感期?而是有一套独属于他的特殊生理机制?
褚溱很少因为思考什麽觉得心力交瘁。
他不再折磨自己,但一想到过几天要出院,易感期最少也要七天,他还是打开手机,划开某购物软件。
褚溱以前很少浏览这些,能接触到大多也都是因为公务需要。
他一想到这些东西如果买来最後使用在他身上,他就莫名面红耳赤。
褚溱吸吸鼻子,在眼花缭乱的界面迟迟不敢点下购买键。
良久,他选择求助网络,在一衆安利贴的推荐下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晚上,裴之珩掐着晚饭时间回来,和昨天一样,身上又是那股浓重的香水味。
但看这小子的脸色,除了苍白一点没什麽特别的地方。
褚溱怀疑是不是自己又想多了。
两人面对面吃饭,褚溱的下饭剧放在两人身侧都能看见的位置。
裴之珩买了他爱吃的煲仔饭,但这祖宗却瞧不上眼,非要吃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褚溱吃了大半碗,裴之珩却没吃多少。
一抹鲜红从馀光中落下,褚溱错愕,迅速擡头。
裴之珩本就看着恹恹的脸上闪过慌张,鲜血止不住顺着唇边落在桌子上。
裴之珩连着抽出几张纸巾,按在鼻子的位置冲向洗手间。
褚溱快速撂下碗筷,同样冲向洗手间。
刚捂在口鼻处的纸巾被瞬间打湿,裴之珩急忙丢掉去换新的。
褚溱用昨天的方式沾了凉水拍在裴之珩额头,只是这次效果并不明显。
纸巾再次被染红,裴之珩有些茫然。
“怎麽又流鼻血了?是不是医院消毒水味太重?太刺激了?在家流了吗?要不要再买几个加湿器放在家里?”
褚溱着急地抽出纸巾,递到裴之珩手里。
裴之珩靠向身後的墙面,微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未亮的灯罩在他眼中分出无数分身,视线像是蒙上一层白雾。
裴之珩缓了缓才开口回复褚溱:“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之前在医院也这样,不用买加湿器。”他长舒口气。
褚溱按着裴之珩的手背挪开纸巾,血有了要止住的迹象,他熟练地卷好纸巾,塞得裴之珩皱着眉闭上眼睛。
“所以你说的什麽害怕丶忙,其实都是借口是吧,既然不喜欢医院,干嘛硬撑着过来。”
褚溱不是在责怪裴之珩,而是带着安慰。
裴之珩四五岁正是懵懂的时候也流过很多次鼻血,那时候小孩子很少有机会见到那麽多的血,看见自己流的满地的血吓得缩在墙角边偷偷抹眼泪。
褚溱去找裴之珩玩,裴之珩就抱着他大腿,一脸委屈的说自己活不长了,生病了,鼻子流了好多血,问他是不是脑子已经烂掉了。
褚溱笑得前仰後合,後来他试图用很多小朋友可以理解的方式告诉裴之珩,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是室内空气太干燥导致的。
“我是真的害怕。”裴之珩声音很小,语气里带着一点被人误会後的委屈。
“你小子,就装吧。”
褚溱开玩笑,用纸巾把裴之珩的小花脸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