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们这厕所在哪?”
一杯冰酒入肚,度数虽然不高,喉咙依然传来灼烧感,刚放下酒杯,刘裕就瞥见卡座区一个男人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为了确认这人是不是真冲自己来的,刘裕只能看过去,只见那男人跟刘裕对上眼後,眼睛,嘴巴都眯成一条缝,两个大卧蚕,苹果机,油亮亮的嘭起来,刘裕这一刻只想逃,他对男人的搭讪和聊骚可一点没兴趣。
求救似的,他洋装一副着急的样子,一把拉住过路的服务生,那服务生被扯得一晃,先是稳了一下手里的盘子,才又漠然转过头来,刘裕这才看清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夥子。
于是开口道:“小哥,你们这儿厕所在哪?”
刘裕整个人藏在帽子里,显得五官异常的柔和无害,眼前的服务生很高挑,他把头仰得老高才把眼睛漏出来,看着面前的人。
何西挑了下眉,又盯着兜帽里的男人好几秒,第一次在蝴蝶瞧见双眼如此清澈,满脸真诚得只剩憋不住的男人,厕所在他嘴里都变得如此异样的清新脱俗。
何西觉得挺神奇,歪了下头,指了个方向,也不急着送酒水了,看着这个奇男子逃也似的往厕所窜。
刘裕庆幸不是那个油腻男人的方向,厕所离出口很近,他准备洗个手就赶紧离开。
等看清厕所大门的景象时,刘裕又呆住了。
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别说自觉排队的公序良俗了,这些人乱作一团挤在这个空间里,门板卡在人堆里都关不上,来个人摔一跤估计被乱脚踩死,都不带有人想搭理的。
刘裕叹为观止,拉了拉帽檐,带着对男同深深的震撼与鄙夷之情离开了蝴蝶。
另一边,看见到嘴的小甜饼急着飞走的赵越,藏在音乐声里跟着一起出去了。
赵越回来的时候,何西正给老板的卡座开酒。
“我去!简直遇到一个奇葩!”赵越扯着一把厚嗓坐进沙发,周围的音乐声太大,他像是费了十成的力喊出来。
“怎麽了?”卢烁窝在沙发里,灰色毛衣衬得他极性感。
“都来gay吧了还说自己是直男?脑子有泡!”
赵越气得不轻,整张脸在蓝光灯下都发着绿。
何西本来弯腰正开着酒,瞥了一眼赵越那吃瘪的样子,又憋着笑把脸埋底了点。
心里止不住腹诽,这个赵越整日游手好闲,在好兄弟的酒吧里蹭吃蹭喝还不够,聊骚各种男人,把店里好几个多金爱玩的熟客睡成相忘于江湖的一夜情,导致店里损失一大票有家底有圈子的少爷,这得是多硬的交情。
何西问过老板,“他是不是救过你的命?”
老板说,“还真是过命的交情。”
老板透露的不多,何西也就知道这麽点,老板青春期的时候性格非常狂傲不羁,行事太过嚣张,嘴也损得跟个炮仗一样,再加上他自身不凡的家底,总是不自觉的漏出些戳人优越感的刀子,无意间拉了很多仇恨。
总之最後不知道招来了哪条街的小混混,本来只耀武扬威显摆了几句土掉渣的社会人士语录,再劫了一笔对老板来说鸡毛都不算的小财,结果被正值气盛的老板怼天怼地的贬了几句後,破了大防,拿了把刀出来对着老板的鼻子眼舞来舞去。
老板也受不了这气,逮着对方的手腕子一撇就冲了上去,跟打儿子一样扇人後脑勺,把人气的嗷嗷只叫,直喊身後的兄弟们冲,一股子要把这免费当爹的孙子打得跪下叫爷爷的份儿。
三个人冲过来,老板硬是抓着混子头头的腕子不撒手,一股劲往下扭,只逮着他薅,後面来的人一拳头呼他脸上他都不撒手。
直到谁一脚踹他腰上,给他踹的一个趔趄,被混子头头挣脱了,那人气急一激动大手一挥,眼看着要给老板破相,被另一只手给截空拦住了,赵越不知道什麽时候过来的,抓着混子的手往旁边拽,那混子眼见刚被人小鸡仔似的逮着爪子,这儿又来一个,气昏了头,摇着手腕把刀胡乱朝眼前这人飞过去。
“血流的满脸都是”,老板说完这句话略显深沉的喝了杯小酒,颇有几分仰天惆怅的样子。
何西一瞬间明了,赵越额头上眉毛到太阳穴那一小截疤就是活生生的烙印啊,就这麽一个天天梳着大背头,整天明晃晃漏出“你欠我的”标志的人,一甩头两手抄兜把店砸了,老板也说不了什麽。
无奈也正常。
惆怅也正常。
何西又把赵越给看低了点,这人不仅脸皮厚,手脚也不干净,何西刚来那几天,总是被他有意无意揩油,搭搭肩,摸摸背,挑挑眉,感觉何西回他一个眼神,他能立刻得道升天搭上他屁股。
最後看清了这就是个来吃白饭的,何西也不给他好脸色,直言不讳的表达不满,赵越这才收敛了下来,现在两人算着卢烁的面子也表达着相敬如宾。
赵越还在气头上,豪横的把脚跟翘在桌面上,一边继续抱怨着,一下子踢翻了好几瓶酒,但这酒不算他的钱,他不在意,老板也不在意,何西也不管,酒吧的混乱是常态,角落里倒下的酒瓶太多了。
“当时正好有几个蝴蝶出来的路过,他说他喜欢女人的时候,我tm尴尬死了!”
“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给我看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