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本来能在微信上问刘裕的,两人就是觉得当面问成功率高一点才厚了把脸皮,结果还失败了,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见两人吃了鼈,左边那个突然亮了嗓,一开口声音挺清亮:“诶,你和外面那人只是同事关系吗?”
刘裕一根筋没品出话里其他异味,大剌剌道:“谁跟你说我们是同事的。”
听到刘裕这麽问,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精彩,还以为碰到小情侣闹别扭,转头瞥了眼外面的何西:“他自己说的,我们想加微信订花,他说进屋找他同事。”
“其实,我是他老板。”刘裕真挺在意这件事的,他可是第一次当老板。
几人脸上都有些精彩了,听刘裕话里意味不明的停顿,以为这人在打哑迷,一人问:“什麽……老板。”
刘裕还是大剌剌,甚至开了个玩笑:“就一个月给两千块工资,这人便宜的很,再帅不能当饭吃,但是挺能干的,比一般人勤快,估计正是想搞事业的时候,没心思谈恋爱。”刘裕这话对着右边那男孩说的,算是个安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段话其实没毛病,但这几个人是来混夜场的,刘裕又说的模棱两可,三人顿时有点害臊,不得不往其他方面想。
尤其是右边那男孩,脸色在他眼皮子底下变了个色。
刘裕又是一阵搞不懂,这三人反应太奇怪了。
没等刘裕再斟酌个“还需要什麽帮助吗?”右边那男孩反手一拉,带着其他两人逃走了。
收银台前瞬间空了一块,刘裕感到莫名,这三人还是嫌何西穷,看不上了吧。
何西在外面看见这三人进去那麽久出来,跟开火车似的手拉手直奔蝴蝶去了,脸上表情也不太正常,等着外面没人了,就进屋问刘裕:“你跟那三人说啥了。”
刘裕也正想那三人莫名的反应,想来想去也觉得正常的是自己,不正常的是他们:“没说啥呀,就说你穷了,把他们三人吓跑了。”
何西表情出现了一丝疑惑,这人好端端说自己穷干嘛,但他确实挺穷的。
“那他们跟你说啥没。”何西走到收银台前,眼睛在桌面扫了扫,刘裕知道他在找水喝,就从旁边架子上顺手跟他重新拿了一瓶。
“嘿,能说啥啊,不就是意图找你要微信被你甩了烂摊子给我吗!”刘裕有点恼了,何西在这问来问去也挺奇怪。
何西喝完一口水,嘴唇上都是水渍,拿手背一擦说着:“我是看他们出去怪怪的,害怕他们跟你说啥奇怪的话了,去对面玩的说话都没轻没重的。”
刘裕确实觉得这三人怪怪的,但细想他们说的话还是挺正常的,于是对何西说:“也没说什麽奇怪的,但你。”刘裕突然一字一句道:“以後不准自称是我同事,我是你老板,我月末得给你发工资的。”
这种事儿也计较,何西有点无语,转念一想,又问刘裕:“你跟他们说是我老板?”
刘裕扯着嘴角讥讽一笑:“你不乐意?这是事实。”
何西又问:“你怎麽说的?”
“就说你一个月两千块,干活卖力但又穷又便宜,让想跟你谈恋爱那人趁早死心。”刘裕毫不在意,还在这洋洋得意自己又把何西损了一遍,一挑眉问他:“是不是挺贴心,这三人估计再也不会来盯着你了。”
原以为何西会暴跳如雷损回来,但这人罕见的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愠怒表情,沉默地盯着刘裕看了会儿,捏着矿泉水瓶咔咔咔地出去了。
刘裕搞不懂,他坐回老板椅,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有点怪异。
何西一有脾气就杵在外面不进屋,这时候外面没人,刘裕干脆收拾东西上楼,出去的时候知呼了他一声也被非常自然的无视了。
刘裕以为这种年纪的小孩儿不会在意穷啊没钱啊什麽的,看来是他想错了,谁不要面子呀,况且还是在这麽多人面前被揭了短。
于是他站在楼道口回身对着何西说:“你这种年纪不用在意钱的事儿……”
话没说完,何西一偏头,不耐烦道:“你上去吧。”
刘裕被噤了声,闭嘴上了楼。
大黄跟着刘裕一起进了楼道。
何西看着脚边放着的矿泉水瓶,一使气拿脚跟撞了上去。
“这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