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无可奈何,最後报了花店的地址把人带回去。
十分钟的脚程,车子等了个红绿灯也就开了四分钟就到了,刘裕付了钱下车,见何西没动,就伸手到他面前,叫他下车。
何西听到“下车”两个字没反应,反而是一语不发的看着刘裕伸过来的手。
刘裕站在车外不低头看不见他,感觉到停着的手僵了一会儿,他又低头看何西,见他抱着胸没动作的样子正准备直接下手捞他,这人就慢条斯理抓住他了。
刘裕拉着他赶快下了车,一边跟司机说了声不好意思。
大黄一早就从楼道里窜出来,围着两人转悠,但刘裕没空稀得理它,何西更不用说了,是人是狗估计都分不出来。
对面蝴蝶正热闹,马路边还蹲着醉酒呕吐的人,听着声儿都觉得难受,刘裕牵着何西走进楼道里,庆幸这人醉迷糊了都还算干净乖顺,不然就把他丢楼道里和大黄一起拼床去了。
大黄不会跟着上楼,停在底楼哈着气,楼梯走一半,何西突然醒了似的说一句:“狗呢?”
听着跟没醉似的,刘裕回他:“楼下。”
何西说:“师傅没跟上吗?”
刘裕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何西又吱声:“你牵我手干嘛。”
问是这麽问,但刘裕明显感觉到这人手更使劲了,何西矮他两层阶梯走着,好像整个人在扯着他。
“怕你从楼梯上跳下去。”刘裕说完这话何西的手又松劲儿了,一使劲,一松劲,好像闹着玩似的,把人当小黄鸭捏了。
走到房门前,刘裕一只手输了密码,门咔嗒一声开了。这密码锁还是他自己换的,他嫌带钥匙太麻烦。
进了屋,刘裕松开牵着何西的手,把灯拍开自己换着鞋,也不期望何西自己换鞋了,吱唤他去沙发上坐着。
这回听懂话了,果真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刘裕看他这样儿也不用刷牙洗脸了,找了床棉被往他旁边一丢,下指令似的嘱咐他:“自己脱鞋脱衣服睡觉,明白吗。”
见何西点了头,刘裕就关了客厅的灯,去厕所洗漱,结果出来的时候看见何西已经脱了外套但一坨黑糊糊的影子还坐着。
他看着对面的玄关不声不响的,刘裕真害怕他突然脑袋发混,开了门自己走出去,于是走到他面前,又见他想着什麽事似的眼睛发愣,就靠近他两手捧着他的脸,强行让他听着自己的话:“晚上就睡这儿,睡沙发上,别乱跑啊,明白吗,明白了点个头说个是再眨两下眼睛。”
何西看着他没动,就这麽半晌,才开口:“你陪着我吧,我不想一个人。”
刘裕看清他眼里的触动,托着他脸的手轻轻颤了颤,最後收了手站直身体,安抚似的跟他说:“我就在房间里,你说话我能听见,一直陪着你呢。”
“……”
刘裕见他没反应,客厅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他又换了睡衣,站着泛冷,就转身要进屋,刚一动作,何西就拉着他的手心,像牵手似的攥着他。
又是不管不顾两个字:“别走。”
这人喝醉了咋这麽缠人呢,刘裕有点没办法,对一个醉迷糊了的人,又没必要凶他,就只能先将就着他。
“行,你先把鞋蹬了。”
何西牵着刘裕不松手,倒是说什麽干什麽。
“躺下去。”刘裕这指令言简意骇。
何西照做。
刘裕见他躺规矩了,另一只手扯出被他压在腿下的棉被,抖平整了盖他身上,何西望着天花板没看刘裕,只是手里好像非得攥个人,整个身体就这只手露外面。
刘裕等他发了会儿愣,然後问他:“手这麽伸外面冷麽?”
何西点了下头,刘裕就眼疾手快把他这只手送回棉被里了,末了还把被角往他身下掖了掖,下了最後一个指令。
“闭眼睡觉!”
最後功成身退,拖着凉透了的脚踝和脖颈利索回房间。
何西第二天醒来,立马意识到自己在刘裕家里,窗帘外透着明艳艳的光,一看时候就不早了,他抓了抓头发,拿过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十一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