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就会因此而感到痛苦。
大多数小孩子都有阿贝贝情节,对陪伴自己的玩偶特别有感情。只是他的阿贝贝情节格外严重。或许是在成长期间,他错过了最好的戒断阿贝贝的时机,因此才把这个习惯一直保留下来。
“不带了,”岑道州说,“我在他家睡,不用兔子。”
岑妈妈这才想起来,是这麽一回事。上回岑道州出去住酒店,连着两天没睡个整觉,把她心疼坏了,因此才一直记得儿子的兔子很重要,却忘记了自己儿子跟着鱼鱼睡觉,一直都没有用过兔子。
“用不用让你爸送你过去?”岑妈妈问。
“不用,我走了。”岑道州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岑妈妈再一次感慨:“要是鱼鱼是女孩儿该多好,知根知底的,咱家儿子肯定喜欢。”
岑爸爸又闷不吭声地把今天电视台有关岑道州的直播报道看了一遍,看完後他恰巧听到自己媳妇儿说这话,他说:“就算人家鱼鱼是男孩子,咱们儿子也不见得就不喜欢。现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你怕什麽?”
岑妈妈还是担心:“合法是一回事,能不能被社会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四桥那边闹得这麽严重,前两天还有人因为反对同性婚姻合法的法案,被推到河里了。要是州州真的喜欢男孩子,那以後他们的日子怕是得难过得很。”
“你操这麽多的心干什麽?儿子的事情他自己做主,出了错他自己负责。”
“话是这样说,他是我儿子,我能不为他多考虑吗?”
岑道州没有听到自己爸妈的对话。他跑得很快。在快到喻家时,却故意慢下来,调整好呼吸。
到喻家门口,喻妈妈见了他,特别欣喜。喻妈妈站在院子里朝楼上喊:“鱼鱼,州州来找你了。”
紧接着屋子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岑道州进门,换了鞋,走上前去。书包顺利被喻挽桑接过去。他们一块儿上楼。
喻挽桑先洗完澡,正在吹头发。他刚才扫了一下论坛,发现岑道州在文艺汇演上的表演视频已经被人截了图。一中的公衆号上,头图就是选的喻挽桑弹奏钢琴的照片。
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画面很唯美,构图也很有意思。演奏钢琴的岑道州像一个小王子,漂亮而优雅。喻挽桑点开照片,长按了保存。
“哥哥,我的睡衣没拿,你能帮我拿一下吗?在我的书包里。”浴室传来岑道州的声音。
喻挽桑去拿书包里的睡衣,手上的动作把那本蓝色的素描本带了出来。素描本倒在地上,扉页摊开。
上面画的是熟睡中的喻挽桑。
画上的背景是在学校教室,或许是他们还在一中的初中部读书那会儿。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脸上的光影就变得明亮而柔和。喻挽桑往後翻,每一页的素描纸上,都是他。
什麽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被岑道州这麽温柔地注视着了?
“哥哥?你找到了吗?”岑道州在浴室里问他,“你别想着偷看我的本子,你说过不会偷看的,谁偷看谁是小狗。”
喻挽桑看着眼前摊开的素描本,艰难地抉择了一下。
小狗就小狗吧,反正他以前也当过社畜和牛马,没比狗好到哪里去。
他把素描本阖上,放到岑道州的书包里。再把睡衣给他送过去。
岑道州大大方方地打开浴室门,让他进来:“我脑袋上有泡泡,看不见,你帮我放到架子上行吗?”
喻挽桑依言进去。他瞥到了岑道州的身体,和他想象中的没什麽区别,只是岑道州比他稍微高一点,肩膀稍微宽一点,然後……那个地方稍微大一点。他看了两眼,就被岑道州捉住了目光。
“哥,你是不是在心里跟我比大小?我跟姜其柯还有周照丶张泽他们几个都比过了,他们都没有我的大。”岑道州骄傲地说。
浴室内的气温很高。
岑道州亲眼看着喻挽桑的耳朵红了。他凑近一步,挡住了浴室门,装作要去拿喻挽桑背後架子上的睡衣,朝喻挽桑伸出手。
他忍不住动了下喉结,忍住将手伸向喻挽桑的冲动:“哥你让让,我拿不到睡衣了。”
喻挽桑後知後觉地让开一步,岑道州带着热气的手蹭着他的耳朵擦过去,喻挽桑转身,沉默着快步离开浴室。
岑道州抱着自己的睡衣,突然脸色爆红,他蹲下来,只觉得一股热流往下腹冲,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到地上的某个东西。叹了一口气。
哥哥的反应真的很有趣呢。
他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他会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喻挽桑出了浴室,去外面的阳台吹风,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恨不得拍自己的脸两下,他究竟在想些什麽?他到走廊上清净一会儿,怕岑道州从浴室里出来後,他还没有从那种尴尬的劲儿里缓过来。
他听到爸爸在和岑道州的父亲讲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