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拉着喻挽桑走,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只要哥哥跟沈夏多接触,哥哥就不再是他的了。
他希望哥哥永远站在自己这边,而不是像很久以前一样,半道上骑着车,忽然就跟沈夏跑了。
他不喜欢沈夏,一点也不喜欢。他对沈夏的讨厌,比陆璨还要多。这很奇怪,明明沈夏没有对他做什麽坏事,甚至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学。
喻挽桑的目光在沈夏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很快就被岑道州的手捂住。眼前一片黑,他能够闻到岑道州早上抹在手腕的香水味。
岑道州为什麽会讨厌沈夏?
好像从一开始,岑道州就不喜欢他和沈夏接触。以前他怀疑过,岑道州是否也是重生的。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决了。
如果岑道州真的是重生的,肯定不会这麽阳光,因为他而死过一次的人,又怎麽还会全身心地喜欢他?
沈夏在KTV待着的半个小时内,岑道州一直没有笑过。
除了最开始,岑道州说了两声要喻挽桑一起走外,後来岑道州再也没说过别的话。
喻挽桑放下酒杯:“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儿,我带岑道州先走了”
喻挽桑在外人面前总是叫岑道州的大名,一点也不亲近。明明可以叫小名的。
岑道州牵着喻挽桑的手,一声不吭,从沈夏进来起,他就再也不肯笑了。
胡阳也站起来,他是跟着喻挽桑和岑道州来的,除了他俩,在场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因此他也想要离开。
喻挽桑拿了桌上的一块水果递给岑道州:“要吃点水果解酒吗?”
岑道州看水果有点重影。他真的醉了。
“哥哥你喂我嘴里,水果长了两个,哥哥你也是,有两个,我牵不住你的手。”岑道州眨了眨眼,他真喝醉酒了。
岑道州把苹果喂进岑道州嘴里,拿了卡座上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三个人跟着出去。外面又开始下雪,胡阳说自己打车回宿舍,等过年那天再来找他们。
岑道州高兴地挥手说:“一定要来啊!我和我哥都等你来过年!”
喻挽桑把朝着垃圾桶挥手的岑道州掰过来,面对胡阳:“胡阳在这边,你别挥错了。”
“看来我真喝醉了。”岑道州嘀咕。
胡阳在出租车里朝他挥手:“我会来的,谢谢你,小少爷。”
他们两个人都喝了酒,无奈只能打车回去。车留在KTV下面的停车库里,明天再来开回去。
雪下得好大,像是被凝结後的阳光一样,白的刺眼,却又那麽冷,一点也不温暖。
等车时,岑道州忽然往前一步站在路灯下,他笑着说:“哥,我喜欢你。我要跟你表白。我准备了好多花,Pookie来家里那天,我就想要表白。但是因为我剪辑视频的能力太烂,我们的锦集一直没有做好。我就没有表白了,只能把Pookie送了家。”
软件上打的车到了,喻挽桑朝他招手,岑道州跑过来,像是表演成功後的明星,从舞台上撤离。
他来到喻挽桑身边,把手给喻挽桑牵:“哥哥,答应我,和我在一起。”
喻挽桑无奈地牵着喻挽桑的手,握得很紧:“从你说追我的那一刻起,到现在,难道我答应得还不够明显吗?”
两人上了出租车。
岑道州的心里暖暖的,喝醉酒後,好像真的可以肆意妄为,于是就可以得到很多期待的奖励。手心有很多汗,他舍不得把手收回来,就只好一直牵着哥哥。
哥哥的手,也很好牵,哥哥的嘴,也很好亲,哥哥的床,也很好睡,哥哥的屁股,也很翘……
岑道州想得有点多,果然食色性也,饱暖思。淫。。。欲,古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岑道州睡得跟猪一样。喻挽桑扶着他从车上下来,进单元楼的楼梯。到家後,他刚要脱岑道州的衣服,帮他洗澡,就接到了岑先生的电话。
“州州在吗?”岑爸爸先问。
“在,睡着了。”喻挽桑心虚地又把岑道州的衣服穿好,他一边给岑爸爸讲电话,一边脱岑道州的衣服,这种感觉十分古怪。
“那就好。我刚查到徐惠一个月前跟韦家的人有联系,他们都是线下交流,线上没有转账记录。他们躲得很隐蔽,私家侦探查到的也很少。”岑爸爸说,“估计是因为方舟的事情。方舟在帮韦家做事,给韦泊闵带来不少人脉,韦泊闵丢掉这麽一块蛋糕,自然会记恨我。”
韦泊闵就是韦卓的爸爸,也是韦家的当家人。韦家和岑家现在算是旗鼓相当,早十几年,岑家是远远赶不上韦家的。
喻挽桑把胡阳的话和他说了一遍,岑爸爸还真不知道这事儿,他表示自己会追查下去,这一次,得连根拔起。
“叔叔,如果岑道州真的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是不是真的就不会管他了?”喻挽桑替岑道州擦了擦头上湿润的水,雪融化的水,贴在肌肤上後也变得暖暖的。
他不忍心看着岑道州难过,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岑家亲生孩子的岑道州,大概把这个问题在心里想过很多次。
岑爸爸生气地说:“没有这种可能,我不可能把自己亲生儿子给认错。”
“假如呢?”
“就算不是亲生的,我也还是他爸爸。我当了他快二十年的爹,哪儿能因为一张纸,就把他丢了?他学会喊爸爸那一天,我简直恨不得给所有人说,我儿子有多乖。如果州州真不是我孩子,那我也会把他养在身边,除非他不认我这个爸。”岑爸爸後来又补充说,“他不认也得认。”
电话挂断,喻挽桑去浴室拧了热帕子过来,给岑道州擦身体:“你看,大家都这麽疼你,真不知道你难过些什麽。”
被人疼爱的孩子,就失去了偷偷难过的资格。爱护他的人,都会把他偷偷的忍耐看在眼里,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