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道州特别不满意姜其柯的说法,他只有一个哥哥,姜其柯才不是他哥。
司机心里变得软软的:“这样啊……那你们得先把钱给我,上车後你必须看住你弟,不准闹不准哭知不知道?”
姜其柯连忙捂住岑道州想要解释的嘴,他点点头,拉着岑道州上了车。
两个小孩坐在後车座。
岑道州特别困,可他偏偏不想睡觉,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他特别开心。一路上他都不想理会姜其柯,因为刚才姜其柯为了哄骗司机,就让自己喊他哥哥。
“喝水不?天都黑了,你还没吃晚饭。”姜其柯问。
岑道州摇头,没和姜其柯说话。
“不就是让你喊我一声哥吗?喻挽桑也不是你亲哥,你也喊了这麽多年,现在让你喊我一声哥,你至于这麽介意吗?”姜其柯就搞不明白了,他好心好意帮小少爷找哥哥,结果小少爷就因为喊了他一声哥,现在一直在跟他怄气。
岑道州虽然心里别扭,也知道姜其柯是在帮自己。否则姜其柯没有必要翘课带他出来。
“对不起,”岑道州从自己书包里抓了两颗糖果出来,选了姜其柯喜欢的牛奶味软糖,塞到姜其柯手里,表示自己已经不计前嫌了,“哥哥他是不一样的,我只有鱼鱼一个哥哥。谁也不能取代他。”
姜其柯一愣。岑道州确实是个小少爷,被养得特别好,说话做事都特别有礼貌,甚至就连生气也都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不会随随便便把脾气撒在别人身上。
这样的小少爷怎麽能够不让人喜欢?
当然姜其柯只是想要和小少爷做朋友,他喜欢和岑道州玩,也喜欢和喻挽桑玩。或许是因为在幼儿园时,他被喻挽桑坑过一次,所以他就老关注喻挽桑。
他发现喻挽桑对谁都脾气挺好,做啥都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偏偏喻挽桑在和岑道州待在一起时,经常不耐烦,还会发脾气,但就算他发了脾气,事後也会亲自哄岑道州。
喻挽桑哄岑道州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按照岑道州作文里的说法,什麽雨天背着岑道州回家都是常规操作。喻挽桑哄岑道州的时候,岑道州说什麽就是什麽,那副模样,好像哪怕是岑道州叫他去杀个人,他都能立马答应下来。
姜其柯特别想要插进这两个兄弟之间去,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麽讨好喻挽桑,喻挽桑就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以为喻挽桑喜欢会黏人的,于是他也跟着岑道州喊喻挽桑哥哥。喻挽桑当即嫌弃地说自己起了鸡皮疙瘩,并且威胁他,再敢喊哥,他就打到自己找不着北。
“我没想过取代你哥,”姜其柯撕开糖果包装纸,把奶糖塞到自己嘴里,咀嚼了两下,确实是很好吃的奶糖,牌子是他没见过的,是英文的,糖果的産地也不是国内,“以後我不让你喊我哥了行不?你也别再生气了。”
岑道州点点头。
车越开越偏,车内只有车载广播和导航的机械声音。
他们到平安村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给完司机钱後,他们兜里只剩下二十块钱不到。
姜其柯之前就和家人撒了谎,说自己去朋友家住了。至于岑道州,他压根想不到和家人报备。
而没有接到孩子的喻爸爸简直要吓死了,他愁得赶紧给岑妈妈打电话,岑妈妈在开会,一直没有接。
他又给岑爸爸打了电话,岑爸爸也没有接。
岑家夫妻两个都在企业里上班,经常开会都是一块儿开。
喻爸爸赶紧找校长和老师,他又问保安,有没有看见一个背兔子书包的男孩儿走出学校。老师也着急,下午班里的姜其柯和岑道州就不见了,班里的其他孩子还给他俩打掩护,说岑道州肚子疼,姜其柯带他去学校医务室了。
直到下午放学,这俩孩子还没有回来,她才开始担心,赶紧给孩子父母打电话。
姜其柯的母亲是全职太太,一听到儿子不见了的消息,就赶紧打车过来了。岑家父母倒是一直没有接电话。
“自己儿子都不见了,还有心情赚钱,连电话也不接,要我说,这种人就不配当爸妈。”办公室里的一个老师说。
“也不能这麽说,”张蔷作为带了这几个孩子六年的班主任,很了解岑道州的父母,他们宝贝岑道州就跟宝贝自己眼珠子一样,“或许是真的忙。”
後来喻爸爸找到她,她才和喻爸爸把事情说清楚。
保安说:“下午三点多,张老师你们班的那两个小孩儿就在老孙的便利店门口转悠,後来高个儿的男孩儿拦了辆车,他们就走了。”
“他们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张蔷问。
“这我哪儿知道,我能记住他们两个都不容易了,要不是那个矮一点的小孩儿经常给我塞糖,我今天对他多留意了一点,否则学校里孩子这麽多,我怎麽可能记得住他。”保安大叔说。
线索到这儿又断了。
岑妈妈六点多才开完会,这个会议持续了快三个小时,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可手机里又收到老师和喻爸爸的电话,她心里担心,优先回了喻爸爸的电话。
“老喻,你之前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怎麽了?是州州哪里不舒服吗?”岑妈妈问。
岑爸爸在旁边,让她开免提。
喻爸爸说:“小少爷不见了,我去学校没有接到人。保安说他下午跟班里的一个同学上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