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雨天去图书馆有人陪,在去食堂的路上有人陪,学习到深夜也有人陪。
不管在什麽时候,有人陪伴都是一见好事。
“我不无聊,也不孤单。”喻挽桑说。心中因为心疼某个人,而有点难过。
真正孤单的人,不是他,是上一世的岑道州。
没有喻挽桑陪在身边的日子,岑道州的时间过得很快。
姜其柯说他很少再笑得那麽没心没肺了。
时间匆匆,又是一年夏天。七月,岑道州准备了一块小蛋糕,要给喻挽桑庆生。
他去喻家找人,喻妈妈说,鱼鱼今天要上课,回不来家里。
“那我去找他,如果哥哥给你打电话说要回家,姨姨你一定要告诉我。”岑道州抱着蛋糕,又踩着石板路离开。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哥哥了。
他打车到清北大学,因为没有学生卡,所以进不去学校。
喻挽桑接到他的电话,从实验室出来,到校门口,就见到蹲在门口的岑道州。
城市下着雨,校门口没有遮挡物体。岑道州几乎半个身子都湿了,一中的校服被他脱下来挡住脑袋和怀里的蛋糕。
雨真大,他像特别不会照顾自己的可怜小狗。
“冷不冷?”喻挽桑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岑道州摇摇头:“生日快乐,哥哥。”
他的蛋糕很小,是巧克力蛋糕,上面只有一点小羊形状的蛋糕。蛋糕上有他用奶油写下的圆润字体。
“你要是不过来找我,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生日。”喻挽桑说。
“没有关系,我会替你记得。”岑道州站起来,因为重心不稳,而往前摔。摔倒前,他被喻挽桑拦住了。
“小心点。”喻挽桑握住他的肩膀说。
岑道州护住了怀里的蛋糕,嘀咕说:“还好蛋糕没有摔坏。”
喻挽桑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说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安危当一回事。
喻挽桑把岑道州带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和三个室友住在一起。
室友都临时去了图书馆,岑道州很庆幸宿舍里只有他和喻挽桑。他去洗了个澡,回到宿舍後,发现宿舍温度已经被哥哥调高了。
宿舍里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哑然地站在门口。突然到别人的宿舍里住,是不礼貌的行为。
“你就是喻挽桑的小男友?”室友许小西说。
许小西长得瘦瘦弱弱的,眼睛看上去却很亮,就跟那种传统的学霸一样,一看就是物理和数学特别好的那种。
“我——我不是——”岑道州害臊,哥哥是这样介绍他的?
“今天喻挽桑说他要带个人回宿舍,把我们都赶到图书馆学习了。他还答应给我们每个人带一周的早饭。”许小西收拾好书包,从抽屉里拿了两本解剖学的书出来,“我书没带够,回来拿书的。你别告诉他我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小西走後,岑道州的心微微动容。
原来不是宿舍里恰好其他人都外出了,是哥哥怕他和别人在一起待着不自在,才拜托室友出去的。
他坐在喻挽桑的床上等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手机,把蛋糕的蜡烛插上。
喻挽桑带着从食堂打包的晚饭回来,把雨伞放在楼道里,他说:“雨下的这麽大,你以後别不带伞就出来。来找我之前也和我说一声,万一我不在学校,出去做田野实践了,你就要在学校门口干等了。”
岑道州把蛋糕端到桌子的最中央,拿着手机摆拍:“我哥才舍不得让我等,就算他在外面实践,肯定也会赶回来接我。你要这麽说,那你就不是我哥。”
喻挽桑好笑地蹂躏了一把他的头发:“头发都没吹干,你就这麽心急躺我床上?吃完饭我带你去澡堂,用学校的吹风机再吹一吹。”
“不要,那会儿我头发都干了。”
吃饭前,岑道州用手机把食物都拍了照,还拉着喻挽桑合照了。他把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很快点赞数就有好几十个了。小少爷的交际圈很广泛,社交圈的关系很好。
他想要用喻挽桑的手机再发一同款朋友圈,又怕喻挽桑不乐意。
喻挽桑的朋友圈还停留在两年前的小猫照。那是收养Pookie的那天。
“怎麽是巧克力蛋糕。”喻挽桑拆开蛋糕盒子的那一刻,眼里满是揶揄。
岑道州知道他不爱吃巧克力,照道理说,是不会挑选巧克力蛋糕的。
岑道州被看得脸红:“你可以吃奶油,还有蛋糕胚,巧克力我都会负责吃完。”
上一回喻挽桑吃奶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岑道州想要再得到喻挽桑一个暧昧的吻,于是故技重施。
喻挽桑把蛋糕切块,放到岑道州的碟子里:“不用奶油和巧克力,你想要我亲你,你说一声,我也会照做。你想要的,都可以告诉我。”
岑道州故意把巧克力抹在了喻挽桑的脸颊上,脸都憋红了:“那我现在可以吃巧克力吗?”
喻挽桑了然,他坐在椅子上,很放松的姿态:“到底是我过生日还是你过生日?怎麽”我觉得自己倒像是送上门的蛋糕?
他说话时也在笑,并没有不高兴。
岑道州把椅子挪过去,很小心地吃那块小蛋糕。小蛋糕很甜,他和喻挽桑的脸颊挨在一起。他们没有接吻过,却好像比接吻更能触达彼此的灵魂深处。
暧昧变得好像有了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