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鱼,那不值得称奇,令他惊讶的是,这条鱼是银色的,在太阳下,越过湖面在闪闪发光,一下又一下,宛如钻石。
安成刚想探头去看,背後传来了他等待已久的声音。
“安成?”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後敛下嘴角装好了可怜样回头:“校医。”
校医走进,自然地坐了下来:“你在这里干什麽呢?”
“不知道,我觉得好苦恼。”安成说着,小心地擡头看了一眼校医,眼睛亮亮的,好似有泪光,尽显一副小可怜的样。
校医看得呼吸一滞,脱口而出:“是因为那些传闻吗?”
安成的头更低了,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我好像,什麽都做不好。”
“没事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了,校医你今天出去干什麽了?”
“没什麽,去处理了点东西。”
“那,校医,你有没有听说过池塘的事?昨天居梦尧说池塘出事了。”安成说着,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我都听不到这些风声。”
“池塘吗?昨天确实有很多同学来找我配胃药,原来是吃的不干净吗?”校医继续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听见过之前的传闻,关于池塘的,你想听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笑了一下,舌尖抵住逐渐锋利的牙齿,太香了,他要忍不住了。
“很久以前,我在学校论坛上看到过一则故事,故事里说,有名同学,因为被长期的校园霸凌,精神失常了,在很平常的一天,他在校外遇上了一个温柔的,很平凡的男生,这彻底改变的他的行为模式,他原先是缩头缩脑毫无生气的样,突然对未来就充满了幻想,但他的改变势必会遭到他人的不满,他遭受了,他反抗了。”
“拳头与伤痕从未停止,但,你也知道,同曦高中实行两周一放的制度,他无心上课,在痛苦的时候沉迷于写纸条与做小礼物,这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每次放假,他都会缠着那个男生,好景不长,他的异样被老师发现,同时,校外的男生也被欺凌他的学生发现。”
“人们欣赏美,但不喜欢完美,更不喜欢原先置身黑暗的人朝着光明奔跑,那样会凸显他们的失败,那名同学在禁闭室被惩罚後,再次出来,他满怀希望地想找到男生疗伤,但。”
校医停顿了一下,盯起了安成:“他死了,受不了刺激的同学精神彻底紊乱,在一天晚上,从天台一跃而下,可即便如此,他的死亡并没用溅起多大的水花,清洁员在当天晚上就把尸体扔进了池塘,他的死亡,只是自我的独奏。”
安成的睫毛有点抖,连带着声音也很紧:“为什麽要说这个?”
“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说罢,校医站起身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我该走了。”
好香,怎麽,怎麽会这麽香,比从前尝过的所有血液都来的香甜。
青筋在狂跳,校医抖着身子,快要冲破禁锢,可指尖刚伸出来,高压电流就倾数而下,即使是如此强劲的电流,都打消不掉他对血液的渴望。
安成自然关注到了对方的异样,猜想是正确的,现在的校园对每个人都有着禁锢,但时间应该不多了,他对自己的渴望是什麽呢?
想着对方长久凝聚在脖子上的视线,与血泊中的人皮,答案已经很清楚了,死过一遍的人,活着得汲取血液。
安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猛地吸入一大口冷气,与危险近距离接触,真是,太吓人了。
对方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毫不隐藏的贪婪是对猎物最大的不尊重与轻视。
安成站直了身子,朝行政楼走去,他要去看看,什麽神力,这麽重要,以及那个校长室,到底有什麽值得衆人争抢的宝物。
想法依旧是非常美好,之间的心理建设也很到位,但。。。当安成真正站在行政楼前的时候,往着那高大雄伟的,与平常教学楼完全不同的建筑,心里还是不由得发怵。
与衆不同在意味着线索的同时,还有可怕的危险。
想着自己现在的困境,他咬了咬牙,还是迈开腿往漆黑的大门走去,殊不知,自从他踏入行政楼的台阶起,就被全面监控了,安成的身影出现在桌上的全息屏幕中,连轻微的动作都被记录在内。
进门後,安成先是谨慎地在门口占了会,见没人出来赶他,也没触发报警装置,才小心地猫进走廊,在转角躲了一会,楼上只有很平稳的脚步声,看起来,跟没人发现他进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