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琥治疗完毕问他:“感觉怎麽样?”
夏净垠点了点头;“你和他们一起去找线索吧。”
他还想自己一个人再梳理梳理就冷不丁听苏琥说:“你有没有感觉其他的人不对劲?”
夏净垠淡定地擡头,茫然地“啊”了声。
苏琥见他表情,挠挠脑袋:“好吧,那我先走了。”
夏净垠眉毛一挑:苏琥说话向来很直,不会那麽隐晦地问“不对劲”这种词。但苏琥也许也在试探自己也说不定,虽然据他了解苏琥不会试探别人,但谁说得准呢?在危险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会变得不一样。
夏净垠突然想起最伊始的对话,我们有时月老师和薄龑所没有的东西。
如果自己这样算是掉入了一件箱,那麽我们比他们多的,便是对彼此的了解。这也许是一个找卧底的游戏。但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卧底是被掉包了还是被洗脑了,如果是前者,那好办。可如果是後者,那他自然不忍心伤害好兄弟的。
还有该怎麽处理卧底自己才能离开一件箱?
“老大!”突然听到洛憕在隔壁间惊喜地喊。夏净垠心猛地跳了一下:真吓人。
“来了,怎麽了?”夏净垠高声应着,边单手撑起身向隔间跑去。
走进隔间,他的脚步顿在了门口,隔间内竟然流满殷红的液体,但并没有血腥味,反而是股淡淡的花香。至于什麽花他叫不出来,但他的内心坚定地告诉他这是花香。仿佛他之前闻过,脑海中还若有若无地浮现出幽蓝色的小花,遍山遍野地开着。
“老大,看这里!”洛憕的声音把他唤回现实,邀功般地炫耀,“这是我发现的。”
确实符合洛憕的性格,夏净垠心里嘀咕,可他什麽时候胆子那麽大了?
也许是见夏净垠盯着红色液体发呆,苏琥说:“这是一种花的汁液,花是蓝的,遇水就化,变成红色。”
夏净垠双眼微微放大:是哦,特OK组织曾经有从无尘界进过这些花,但他所知道的信息显然没苏琥丰富。毕竟在组织里,苏琥是被衆人捧上天的凤凰,他是老大夏鱼永的弃子。
所以老实说,他是害怕苏琥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苏琥有多强,有多残忍,有多冷酷。但他知道。组织上下,无处不弥漫着有关苏琥的血腥传说。
所以当那天第一次在班上看到苏琥,他是害怕的,当洛憕开开心心拉着他以他脖子上的铁块为由找苏琥搭讪的时候,他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逃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苏琥并没有像传说中那麽可怕,反而是个单纯的孩童。这样的印象持续到深夜自己在皈狎的泥路上醒来前。
“别动。”
夏净垠听到了苏琥冰冷的公子音——那是苏琥的本音,他浑身不自觉抖了抖,试探着问:“苏……苏琥?”
“嗯。”身边人应声。这路很黑,附近都没有灯。
“你是夏鱼永的四儿子?”
“是。”
“为什麽来这?”
“被嫌弃了,我的三个哥哥都很强大,我不行。”夏净垠记起伤心事,大大的眼睛泛起了光,鬼气森森的脸上染了一层戚伤,活像个冤死的女鬼。
苏琥倒没什麽同情心,冷哼一声:“被扫地出门的啊,那你也够菜的,一般夏鱼永认了儿子是不会扔的,要扔也是杀了再扔,丢人现眼。”
夏净垠抿唇,没说话。
“你真姓是什麽?”苏琥又问。
“真……性?”夏净垠一头雾水,“我……我是男生,没……”
苏琥啧了一声打断道:“姓,姓名。”
“姓名?我是夏净垠啊。”夏净垠更奇怪了。
苏琥显然懒得再和他计较了,便道:“帮我保密,听到没有?”
“好好好,必需的。”夏净垠笑都带上了点讨好,然後他就又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趴在自己宿舍的床上。
夏净垠收回思绪,问道:“那这花一般长在哪?”
其馀三人都奇怪的眼神看他。
“怎麽了?”夏净垠也奇怪。
“在不夜山高海拔的山坡上。”苏琥回答道,“听说只有守山人才能到那。”
“没别人了?”夏净垠追问。
“还有饲养员郈童泯。”
“郈童泯?”夏净垠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谁呀?”洛憕奇怪。
“没事。”苏琥明显不想说了,“刚刚我们不是在谈论箱子上的字吗?怎麽突然问这个,是想到了什麽线索了吗?”
听完这些夏净垠更奇怪了,他之前连不夜山都没上过,更别说高海拔地区了,但他脑中怎麽会有那小蓝花长在山坡上的画面?
那他们在不夜山上看到的那个帅得大家都流鼻血的那个少年,是守山人还是郈童泯,或者都不是,他为什麽会觉得那个少年很眼熟?自己在十岁之前,是谁?经历过什麽?为什麽会失忆?三哥夏识空说的话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