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
宫霂没回答,只给了他一个有些落寞的背影。
夏净垠咬咬牙没再追问,而是大喊到:“你一定要回来!我等着呢!你要是不回来我会一直等的!”
宫霂的身影似乎顿了一瞬,但马上便远去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坐在废墟中一个精钢水泥搭成的三角区里,隐蔽在黑暗中,玩弄着手中一把精巧的手枪,满不在乎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她看到宫霂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有些讶异地笑了笑。不躲不避,有恃无恐。
宫霂站在三角区外边,冷冷地道:“鱼花。”
“唉,我在。”鱼花哈哈大笑起来。
“出来。”
“我?我出来啊,”鱼花夸张的惊讶道,“你叫我出来?命令我?你怎麽不自己进来呢?”
宫霂眉间的冷气更深了:“我知道之前的事确实对不起你,但是我们现在还不够痛苦吗?不死不活的,一直在循环中自相残杀,够了吧?”
鱼花眉毛一挑,歪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狠毒却从眼中溢出。
她悠悠地从三角区走了出来,黑乎乎的眼睛盯住他看,一本正经地道:“循环和自相残杀都是鬼照龙干的,和我可没什麽关系,我不过就加把油,添把火而已,我有什麽错?”
宫霂攥紧拳头。
鱼花继续笑道:“想想几百年前,我多无辜啊,你们!”说着她的笑突然狰狞起来,双眼溢出泪水,那美丽深邃的眼睛大睁着,恐怖至极,“你们全村人!你还记得你们干了什麽吗?我的纸条上写得清清楚楚吧!你想干什麽?我不过杀几个人而已!你又资格谴责我吗?这些人!手上没一个干净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是被你们害死的!我多想活啊!凭什麽是我?凭我声音尖?凭我长得好看?凭什麽我是瘟神?我是灾祸之源?你倒是给我一个理啊!宫霂大人?”
宫霂垂着头,一时也不知怎麽说。
随後,他擡起头:“我们已经死了那麽多次了,再大的仇恨也一死了之了,之前的我们为什麽会这样做,我不知,我只知道我现在是这个皈狎的族长,我需要保护他们。”
鱼花敛了笑,突然一扯两边的嘴角,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维持着这麽个诡异的表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宫霂皱眉,查看了一下她的尸体。
又是替身!
听说她把自己的脸撕下来送给鬼照龙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夏净垠处理好现场,就见宫霂拿着把枪回来。
“哪来的枪?”夏净垠奇怪呢。
说来话长,宫霂摇摇头,仔细看了看他:“你怕死吗?”
夏净垠睁大眼睛,但没犹豫多久:“不怕。”
宫霂温柔地笑了笑,牵着夏净垠的手,将枪交给他:“这把枪还有五颗子弹,交给你一个任务,把所有子弹打进裂孵人的体内,一个子弹打一个。”
而此时的裂孵有好多人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
“卧槽!这次皈狎都死了多少人啊!”
就连打手宿微都没能幸免,他和轷昉正好好地走着呢,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就看见肚子打了激素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轷昉眉毛一挑,不慌不忙地将其抱起,白光一闪瞬移回了他们家里。
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宿微疼得双眉紧皱:“皈狎怕是都死完了。”
轷昉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那就完美了。”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一疼,就见宿微扑到了自己怀里,一只手紧抓着他肩膀,大口喘气,呼吸急促。额头起了汗,那张俊秀的脸毫无血色。
“好难受……”宿微虚得都神志不清了,“轷昉……帮我……”
轷昉微微一笑,伸手就抓过茶几上的水果刀,一点都不带心疼地将他腹部破开,从中捞出一个血淋淋的娃娃,一口咬断了脐带。
做完这些,他把那哇哇大哭的男娃丢到一边,鲜血淋漓的手附上宿微大敞的肚子,白光显现,很快就将宿微的肚子修复成起始的样子。
宿微早就昏了过去,跌入沉沉的梦境。
无尘界的人,没有十月怀胎的不容易,所以对自己的孩子并没有很深的感情,宿微就是许多被丢弃的孩子其中之一。孤儿院的他几乎生活无法自理,除了打架什麽都不会。
像他这种看起来傻傻乎的小孩在孤儿院都容易遭人孤立,但因为他能打,找他庇护的人也有。
不过那时的宿微不爱说话就是了。
而有一天,他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比他更冷冰冰的男人,光站那人身边就能感受到冰冰的冷气。不过男人很能干,他不会叠被子,他主动帮他叠了,他不会洗衣服他帮他洗了,他衣服穿得歪歪扭扭,他把衣服帮他理正。
年幼的宿微很奇怪为什麽他对别人那麽差,对自己那麽好,虽然也没有很好,除了帮自己干活根本没给自己甩过好脸色,但也没发过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