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刻意了,这从哪雇的杀手?”秦祉微微摇头,“简直是刘阿斗的江山,白送啊。”
“你是巴不得我出事是不是?”柏萧鹤不动声色地将她手弹开,修长的手指在袖口中一勾一转,顷刻之间调出一把弯月匕首,他嘴角露出一道极浅的笑意,说,“殿下,让让,当心误伤。”
秦祉不明所以,狐疑道:“这几人身手不过如此,你在小瞧谁?”
“我的意思是啊。。。。。。”柏萧鹤轻叹一声,“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将刀抡你身上。”
什麽?
弯月匕首瞬间拔出,银光一闪,从秦祉面前飞过,幸而秦祉反应够快,只单削去一小簇发丝,她侧身避开,暗骂一声。
只见郁金色莲花团纹锦袍衣袂翩跹,衬得柏萧鹤长身玉立丶俊秀挺拔,他手持刀柄,轻巧一挡,兵刃轻碰发出争鸣。
“呵。”柏萧鹤蔑视轻笑,环首嵌金片饰卷云纹,眨眼之间从那人脖颈斩过,血花星星点点散开。
而又一道剑气袭来,朝柏萧鹤面上逼近,他微微仰头,任凭剑端在眼前不过一寸的距离划过,带起一股厉风。
那几人似乎察觉到不对,面前这男子谈何体弱多病丶身负重伤的样子?
“你是虞仓寅?”
柏萧鹤眼底尽是漠然,他一向对死人无话可说。
此人话落同时,刀锋与剑刃相接,柏萧鹤五指一转,匕首轻易在手中转出花来,将长剑隔到侧翼,人顺剑走势回身,劈掌刺向那人,流光瞬息间,一抹残血顺刀尖滴落地面。
“啊啊啊!杀人了!”
“救命啊!”
短短数秒,倒下两人,衆人这才惊觉,尖叫声此起彼伏,码头一时之间可谓是热闹非凡,须臾间化鸟兽散。
“你不是虞仓寅。”
一共五名刺客,刹那功夫仅剩三人。
柏萧鹤微微挑眉,不知是有意无意,朝着秦祉的方向瞟了一眼。
秦祉内心铃声大作,心道:她可真是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
以此人睚疵必报的个性,定是要补回刚刚亏的那一下。
果不其然,这一眼什麽都没说,却给了刺客无尽遐想的空间,那领头之人自诩聪明,以为猜透了这陷阱,当即手指秦祉大喊一声:“他才是昭川太守虞仓寅!”
秦祉一瞬间瞪大了双眼,眸中写满震惊:“你什麽逻辑!”
三剑同时袭来,秦祉无奈只得纵身一跃,一脚踏上江边石墩,而後翻身从头顶跃下,双手撑地一脚将人蹬进水中。
冬日的水冰,“扑通”一声掉进去,寒意透彻心扉。
但这动作一出,刺客便再不敢动手,因为他们此刻才惊觉,虞仓寅从未出现在码头。
他们被骗了!
只可惜,眼下哪还有活路?
二人转身时,柏萧鹤已然提剑站在身後,他转了转手腕,说:“剑不错,只是用来杀你们,可惜。”
刺客胸膛微微起伏,呼吸跟着急促:“我们认错了人,没有想对你们下手的意思,可否。。。给个机会,让我们。。。。。。”
“噗呲。”
极其微弱的一道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
这人甚至未意识到,只觉脖颈微微刺痛,而後两人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仔细看去,扎进去的是两根银针,针尖发黑,抹的毒。
柏萧鹤擡起眼帘,不远处屋顶上,一女子身着玄色窄袖丝袍,暗色茱萸纹顺领口绣至胸前,腰间银白珠玉腰带,乌黑的发丝以发冠梳于头顶,两端垂落同色发带,随风而动。
袖口内隐约见一装置,大抵便是毒针的机关盒。
是她动的手。
只见那女子神色如常,翻身落地,动作轻巧灵敏,朝着秦祉的方向微微揖礼,道:“崔颉妙见过阁主。”
秦祉回头看去,欣喜之意染上眉梢,她颇为意外,上前拉着崔颉妙问:“你竟然在这?如何,那日追着你去的人颇多,可有受伤?”
崔颉妙摇头道:“属下无事,只是近些天没有等到阁主,十分担忧。”
“瞧,我这不也安然无恙?”秦祉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擡手道,“这位是兰干柏萧鹤将军。”
“见过将军。”崔颉妙行礼。
柏萧鹤目光幽深,打量片刻後才颔首说:“事已成,传信浮生,回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