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不死不休的时候,濮怀玉会像匹闻到血肉味道就兴奋的饿狼蛰伏在旁边的草丛,直到樊雁舟遗忘代价丶逼迫濮曼吟,到时候她会毫不犹豫扑上去。
“而且,你觉得你很无辜吗?”
眼前的男人在尊严和认错之间挣扎,矛盾到泫然欲泪。他拥有一张只要不犯下原则性错误丶就能让濮怀玉情不自禁原谅的好脸,可他明明能做得更好。
隗祯深深地垂下眼眸,连同那颗浮躁的心一同匍匐在她的脚底:“……对不起。我——好像被魇住一样……实在不该做出伤害你和濮小姐的事……”
焦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过呼吸,他的额头渗出冷热不知的汗珠,“我不想要你在车祸中去世的未来——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因为畏惧着她的永远消失。
因为畏惧着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留念,拂袖离去。
心神不定间,隗祯的眼前笼下一片阴影。
濮怀玉的手半悬在他面前,缓缓向下,最终在他的左脸颊轻拍两下,很是轻挑,但又像安慰。
她收回手,腔调柔和许多,但内容依旧无情:“但是隗祯,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如坠冰窟的同时,面颊残留的触感令隗祯一阵恍然。
“——如果你非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侮辱你。一定。”
她离开车内,干脆地带上门。
此时此刻,系统已经宕机。
“你丶你你你——”它没想到之前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会用一种分外怪异的方式调情,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玩物丧志啊!”
濮怀玉丝毫不在意,她的心情因为隗祯眼中闪过的一抹讶异微妙的很不错。
系统还是很难接受:“不是,你们怎麽……哎!他可是男二!肯定不会接受。”
“他一定会接受。”濮怀玉笃定道,“不仅会接受我的提议,他还要感谢我。”
没有任何挽回空间的人早已躺进她的死亡黑名单。
濮怀玉越说越快,就像一根紧绷到即将失去任何弹性的绳:“他要感谢自己没有做得太绝,感谢自己没有一个除了给我和姐姐使绊子什麽都不想的蠢脑子,感谢自己长得不错——”
“你像个疯子。”系统心情复杂。
濮怀玉则自顾自说完最後一句,将堆积在躯体内的压力释放完毕:“……感谢我还愿意用这种方式玩弄他。”
系统忍不住捂脸:“天哪,好上不得台面的词——我什麽都不知道。”
只要不影响最终目标,系统权当不知道。
在它看来,宿主很辛苦。隗祯确实被造物主捏得天上有地上无,跟作为男主的樊雁舟足以称得上争奇斗艳的两种极端,宿主能看上也很正常。
身为纯爱党的宝宝系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到餐厅门口,廖光儒大步上前,准备接过濮怀玉的保暖用品,却发现她穿着干练丶有种凝炼的帅气。
“很适合你。”他适时夸奖,同时不可避免注意到刚把濮怀玉送到此处的黑色宾利,“怀玉,送你来的是隗先生吗?”
单是宾利车还不够,在上流社会打交道必须铭记在心的连号车牌一下子让廖光儒确定了车主。
濮怀玉轻笑一声,“你很在意?”
廖光儒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脸颊骤然泛上红意,随机脚下一滑。
一个有力的力量提起他猝然倾倒的身躯。
女孩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看看,在意到都要摔倒了。”
实在令人心如擂鼓。
“谢谢你。”
比起悄无声息从她手中将自己抽离,抑或是懊恼于自己作为男性却出了丑,廖光儒更想让两人接触的时间漫长到没有尽头。
他唯一感到懊悔的是,自己没有勇气反握濮怀玉帮助他的手,只能悄无声息多靠近她一点,就好像濮怀玉正挽着他。
直到服务生忙不叠说“欢迎二位”,濮怀玉漫不经心松开他:“不好意思,忘记了。”
“忘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