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松松垮垮,站在酒架前,眉头一跳,目光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开酒,再转过身来,她已经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枪,站在书桌後面,手持一把危险的枪,对着他。
这一幕,竟然来得这样快。
陆钦南算过,算的是可能是过了这个月他的生日,亦或者是这个月的圣诞节,偏偏连他的生日都没过去就迎来这一幕。
梦里总在发生的一幕,还是要出现。
不是讲噩梦总是反的吗?
她目光清亮,手持着枪,对准的是他,竟然还可以这样稳。陆钦南握着高脚杯,看着她,慢慢擡动另一只手,朝杯中倒酒,倒满半杯。他边喝边朝她走去。
他走至书桌前,右手重重放下红酒瓶,左手仍握着高脚杯。“阿霓,这一幕,我梦过很多遍了。”
钟霓紧紧握着手里的枪,“回答我的问题啊!你是傅时津吗?”
他微微仰头,喝了小口的红酒,嘴里很快就留不住属于她的味道了,一杯酒很快见底,他低下头,边倒酒边告诉她:“我不是。”
他将手里的高脚杯递给她。
钟霓单手持枪,用力呼吸,更多也是口干舌燥。
不是傅时津,怎麽会有他们共同的文身?
“文身呢?你怎麽会有啊?你怎麽会知啊?如果你不是傅时津,怎麽会知这些?!”
他仍举着杯子,她不肯接手,于是,他递到她唇前,擡起高脚杯,喂进她嘴里,她半带抗拒,红色的液体从唇上溢出,让原本颜色就很丰满的唇色变得更丰满且漂亮了。
他解开衣扣,低头去看腰腹上的文身。真该感谢这个文身,没有这个文身,他哪有机会跟她零距离亲密?哪有机会得到她无数个香吻与甜蜜纠缠呢?
他擡起头,目光迎上黑乎乎的枪口,“扳机都不扣,怎麽开枪啊?”
“回答我!!”钟霓立时准备扣动扳机,“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麽呀?大B哥跟我讲,傅时津半年前就死了,他死了,那你是谁?”
陆钦南握住枪口,绕过桌子,向她走过去。钟霓迅速後退着,“站住!你站住!你不许靠近我!”
他不仅要靠近她,还要抱她丶吻她,甚至要汲取她潮湿的温暖。他教她握好枪,贴着她的耳畔,告诉她打在他哪里是最致命也是最痛的。
防空洞最安全的那扇门轰然倒塌。
钟霓紧握着枪抵上他的腹部。
陆钦南一手捏住她下巴,轻轻吻她,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想放过。一手握着她持枪的手,用力教她抵住自己的腹部,不容她挪开一寸。
这才是陆钦南。
不是傅时津。
最後的面具要扔掉,要当着她的面扔掉,要她爱的人不是傅时津,是他陆钦南。
“我是陆钦南。”他轻轻按住她的文身,“这里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她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单手推着他胸襟,“你不要动,不要动。”
他不动,只亲她,摩挲着她文身上的名字。
“阿霓,我真幸运,真是我太纵容你了,才会答应你,跟你去文身,你看,有这个文身,就像证据。”他们彼此在一起过的证据,天父都抹灭不了的证据。
“傅——”她下意识要喊傅时津的名字时,他倾身吻过来,吻掉她的话音。他揉弄着她的文身,若不是他还握着她持枪的那只手,那把枪就对不稳他了。
钟霓怕了起来,要他停下。以往随便掉一掉眼泪,他就会哄她,现在不管用了?她哭起来,大声埋怨他,她都哭了,他还作乱,再作乱,她怕她不小心扣动扳机啊!
陆钦南轻声笑,“你这麽坏,把戏那麽多,上过几次当就够了。”
“明明是你坏,明明是你骗我!”她趁他松懈,擡膝顶住他腹部,身体後仰,擡脚踹向他胸口,半躺在桌上,双手握着枪指着他。“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你给我滚啊!”
陆钦南老老实实後退着。
钟霓从桌上跳下来,单手持枪指着他,他面对着她後退着去开书房门。她见不得他的眼神,恶声恶气地让他转过身去,他不肯,脸上带着匪气十足的笑意。她动作粗暴,擡脚踹他,“转过去啊!”
陆钦南看了眼黑色裤子的脚印,眉头挑起,认命地点头,转过身,“是不是还得抱头?”
主动地位受到了威胁,她安全的防空洞岌岌可危。
她持枪用力抵上他後颈,“走啊!”
陆钦南乖乖走,走到客厅时,他突然一个转身,朝卧室跑过去,动作迅速地关上门。钟霓恼怒不已,擡脚踹上卧室门,踹了两下,没动静,她拧动门把,居然开了——
门一开的瞬间,眼前是黑乎乎的枪口。
枪口的背後,是一双她陌生的眼。
原来,他真的不是傅时津。
那她所爱的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