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卫长风深吸一口气:「你也不想江小姐入宫吧?」
陆然斜眼看他:「怎麽着?你要怂恿我去抢啊,真看得起我?」
他笑了笑:「你就说你想不想她入宫,她入宫了,你便看不着她跳舞了。」
陆然道:「我不想她入宫,可不是为了看她跳舞,是不想她香消玉殒,晓得吗?」
卫长风肃然起敬,原来陆然不单欣赏江淮南一个,他平等地欣赏每一个漂亮女孩。
「抱歉。」他主动请和,向对方递出橄榄枝,「去哪儿喝?我请。」
在酒桌上的事儿都好说,陆然宽慰他:「你别想,想也拦不住她。」
「法子都是想出来的,怎麽就不能想。」他道,「拦得住,听我说。」
陆然漫不经心地转着铜钱,听他絮絮叨叨讲了一会儿,忽然正色。
他道:「高低是卫家出来的,你把自个儿当猴儿耍,这不太好吧?」
卫长风答:「是不太好,但下策总好过毫无对策。」
「功高震主,你这样其实也好。」陆然劝他宽心。
「就是丢脸点。」他补充,卫长风心想:不如不补充。
那一日,如他计划一般,江淮南盛装打扮,步入庭中。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娘的野心,在她女儿华美的裙裾上,昭然若揭。
当年江淮南布满伤痕的胸脯,是薄薄的一层嫩皮,光洁丶美丽丶吹弹可破。
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的地方,此刻却大咧咧地露出来,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卫长风握紧了拳头,真想把每个男人吸在她胸前的眼珠都挖下来,踩得稀烂。
他转过头检查陆然的眼神,陆然即刻作东张西望状,吹着口哨佯装没有看见。
臭小子。卫长风恨很地磨牙,又发现自己的妒恨毫无道理,谁让她不属于他。
是啊,江淮南漂亮,人人都爱京城第一美人,爱她明艳动人,爱她青春时辰。
我卫长风,偏要反其道而行,爱她的不美,爱她的狠,她的坏,她的毒。
曾被神医说是无药可救的江淮北也来了,眼神清明,卫长风并不感到意外。
得了不治之症的,从来不是江淮北,是那疯疯癫癫丶望女成凤的女人。
江淮北唱歌,听不懂,又写词,词不错,但是她的字太丑。
卫长风看见陆然痴迷的神色,心下了然了几分。
可算轮到你小子栽跟头了。
该轮到江淮南了,他看见江淮南抓紧裙摆,那是她紧张的讯号。
我就知道她不想去的。他这样想,带着一点隐秘的优越。我这是帮她。
他上前一步,敬了一杯酒,给了江淮南一个台阶。
陆然被他馀光瞪了一眼,赶忙装醉打岔:「长风,咱们还等着赏舞呢。」
卫长风含笑应下:「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江淮南,我这丑角不是为了取悦旁人当的。
穿堂的风,拨乱他的发,他抽出那把不再饮血的剑,亮晃晃的一片银光。
这支剑只为保家卫国丶为天下苍生出鞘。而她就是他的天下。
他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在剑身一抹,提腕挽了一串极美的剑花。
仰头上云剑,立剑贴身挂,沉腕子有力,剑身斜平,剑尖朝陆然直直逼近。
陆然侧身一躲,然而卫长风意不在醉翁而在酒,勾了壶把甩到身前,十分潇洒地举起它。
「臣剑技不精,自罚一杯。」他朝上位行礼,仰头一饮而尽,狭长的凤眸流光潋滟。
舞毕,归席时,他点点江淮南的背,心情大好,话头只能绕着弯子说。
他的眸子灿若星辰:「江小姐骑虎难下,在下舍己为人,不知谢礼在哪?」
她亦不遮掩心中不快:「明知我心烦还来巴巴讨赏,好没规矩的臭狐狸。」
他眯眼挑眉:「妆太浓,配饰太多,颜色太艳,衣襟太低。」
她反唇相讥:「嘴太毒,性格太坏,动作太多,眼神太差。」
他又笑眯眯地来磨她的耐性:「江小姐行行好,抓吊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