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霁的表情也逐渐不似最初那般。
苏顷进了一步,仰头问他:“你现在听了所有,觉得我这个决定如何?”
赵霁轻轻一笑,带着一如既往的赞赏。“很是你的风格,而且,你打在薛老爷意想不到的地方,比按规矩出牌痛快多了。不愧是苏老板。”
“薛文卿担心我玩火自焚,你不担心?”
赵霁沉默一会儿,摇摇头。
“钱丶声誉丶权利,苏老板看重哪一个?”
苏顷听出其意所指,张嘴带了十足的高傲:“钱是我唾手可得的,声誉是天地可鉴的,权利乃我可东山再起的,都看重,也都不看重。”
赵霁眉眼温柔,“那我又什麽担心的呢,苏老板早就淬火炼真金,剑刃锋利。”
“那你呢。”苏顷反问。
“我?”赵霁不明就里。
“嗯,你,你是什麽。”
赵霁凝视着她。
半晌後,苏顷听他答:“我是剑鞘。”
风自窗缝溜进来,拂过火烛,烛火稍稍一晃,熄了。
室内又陷入一片昏暗。
赵霁寻火折刚想点燃就被苏顷按了下去。
“用不着了。”
一声轻叹,赵霁感觉温暖朝自己靠近,紧接着,他猛地睁大眼。
唇间多了一抹柔软,青涩而直接。
这浅浅一吻停留了不到半刻。
虽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赵霁却觉得看见苏顷狡黠的双眸和那对儿浅浅的梨涡。
她的笑容永远不会像别的姑娘一样蜜般甜,可他醉在其中。
他心知她的内心有一处,那是过去的她曾经历形成的苦处之地。
他崇拜的那个叱咤风云的她,再见到那滩孕育她的泥泞後,情浓更上一层,而这苦处之地,他没有陪伴,没有见证,更没有帮助。
所以她一路走来,与他相遇,是为什麽啊……
鼻腔酸涩,先前憋回去的泪再次滚落。
“得此垂青,何德何能。”
苏顷闻言有些不悦:“你是在质疑你,还是在质疑我?”
赵霁笑道:“不敢。”
苏顷变脸如翻书,她乐道:“这就对了,听话才是。”
赵霁轻声说:“是。”
苏顷手抚上他的脸,摩挲着那抹湿意。
“要不要,再来一次?”
“好。”
“这次你来?”
“好。”
他搂过她的腰肢,俯首压下去。
这一次,不再是表面的触碰,没有经验的两人凭着身体的本能不断探索。
苏顷从来不知道原来有醉意不需要必须喝酒。
而滚烫也不需要沸腾的热水。
紧紧贴合也不需要丢掉衣料。
永恒也不需要活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