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多谢苏老板。”
他谢什麽?苏顷不懂。
回想相遇,他好像一直都很有礼客气,倒像个读书的,完全不似他身份那样粗犷。
苏顷心里又多了些许好奇。
赵霁跟在她身後或上或下,或拐弯或直行。四周黢黑,唯天上月与苏顷手里那一点光亮。
这宅子竟不亮灯?
赵霁心生疑惑,但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
他并不认为自己同苏顷的关系可以让他问出这些话。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女子薄瘦的背,真的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凭一己之力做大整个苏记商行的。
世人说她心狠手辣,为钱不择手段,但他如今近距离接触,却觉得并没有世人所说那般妖魔。
“对不起!”
恍惚间,他踩到了她的裙裾。
“嘶……退後!”
苏顷怒斥,赵霁尴尬往後一退,再行进时却不敢开小差,注意力全放在彼此的距离上。
回到正厅时,春桦不在,只剩春芸了。按春芸的话讲,春桦还有事。
但苏顷心里清楚,她那是觉得自己“纡尊降贵”找赵霁,不高兴赌气呢。
春芸双手托着装有银锭和妆盒的托盘来到赵霁面前。
“赵公子,银锭准备好了。”
赵霁头回被人称公子,受宠若惊道:“叫我赵霁就好。”
春芸微微一笑,“好的,赵公子,请。”
赵霁:“……是。”
他看着眼前的大银锭,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指尖,伸出手,将其慢慢握住。
原来五十两银锭是这种沉甸甸的手感啊,他不由感慨。
他握了一会儿,最後恋恋不舍的将它装进妆盒里。
苏顷过去,将妆盒上锁。
“这妆盒今夜由我保管,明日见分晓。”
她对上赵霁,如看见个有趣的玩意儿,促狭笑道:“今夜,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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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桦早早就去巡铺,只剩了春芸,苏顷和赵霁三人。
苏顷在房内吃过早食,她捧起床头的妆盒,掂量了一下。
怎麽感觉重量没什麽变化。
苏顷眼睫翕动,利落地拿出钥匙,干脆地戳进锁眼,随着“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下一刻,她瞳眸皱缩。
银锭。
真的消失了。
她不可置信地将妆盒反扣。没有,确实没有,完全没有。
她面露喜悦,忙向外招呼道:“春芸,快来!”
春芸听苏顷如此兴奋,便知结果,她缓步上前,道:“那接下来,要如何与赵公子说呢。”
“直说咯。”苏顷眉眼弯弯,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赵霁看着苏顷正经中透着一丝愉悦,轻松又透着一丝严肃,不禁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