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当然是挡不住苏大金的。
苏大金进来斜眼看到苏顷,冷笑,“真是荒谬!还带着那个不要脸的扫把星。哼,要不是因为你们,这麽些日子我也不至于净憋在家里。”
“我又没让你憋家里。”苏顷淡淡擡眼。“还有,嘴巴放干净点,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夫君。”
“呸!”苏大金朝地上一啐,“男不男,女不女,乱了套了!别在我这待着,赶紧滚!”
苏顷眼里寒光一闪,拳头骤然握紧,赵霁在苏大金进来时就已经起身,见状忙挡在苏大金和苏顷中间。
“伯父,来此是我的想法,主要是想和伯父讨教一下,如何做一个能入您眼的男人。”
说完,赵霁正正经经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
苏顷心中不爽,却没有说话,将接下来的都交由赵霁。
“你?”苏大金斜楞一下赵霁全身,然後窝进一旁的太师椅中,翘着脚,“你这小子,倒是懂事,打不走也骂不走。男人,自然要顶天立地,别想着靠一张花花儿脸干事。”
苏霜走到苏顷身边,摸着她肩膀。
赵霁仍问得诚恳,“那不知要如何顶天立地。”
“自是出去挣钱,养家糊口,别整天跟在女人後头,就该拿出点气概出来!”
赵霁一笑,“伯父,您年轻时定是顶天立地,晚辈想问问您是怎麽做的,好生学学。”
“我年轻时啊。”苏大金一摸胡子,吐出口烟圈。“当然是起早贪黑,出去挣钱,这一大家人都得是我养活的。”
苏顷听到此翻了个白眼。
苏大金指着苏霜。
“她们仨哪个长大吃的不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害,可惜就可惜在没给我生个儿子,我老苏家香火就算在这断了。”
赵霁一笑。
“但我听街里街坊说,您那会总上酒馆不着家。”
苏大金一双眼瞪得铜铃般大,“是男人,就该这样!天天跟一帮老娘们有什麽好待得,会喝酒,喝得越多越是男人!”
赵霁垂眸,“喝多了回来打妻子孩子,也算男人?”
苏大金不屑道:“不听话就该教训!女人,打打就老实了。”
苏顷呼出一口气,指骨攥得发白。
“这样啊。”赵霁语气极轻。“那伯父,男人打男人又算什麽呢?”
苏顷看向赵霁,赵霁背对着她,她察觉出不对。
“男人打男人。”苏大金咂摸咂摸,“我年轻时也没少打架,那你能打赢就行。打不赢就别丢脸了!”
“所以,打赢就行了啊。”
赵霁突然盯住苏大金,手攥成拳直朝苏大金命门挥去。
张秀玫跟着门看里面,见状轻呼一声,捂住苏晶的眼。
苏霜与苏顷俱是呼吸一滞。
“哐当!”
水烟落地声。
苏大金怔怔看着距离命门只有不到半寸的拳头,吓白了一张老脸。
“你,你,你……”
半天也只抖露出几个“你”字。
赵霁声音鲜有的阴冷。
“如若没错,你鲜少回家,钱几乎全用来吃酒,而维持家用的钱,是你妻子卖花卖针线挣来的,苏顷自小开始做买卖生意,她足智多谋,生意越做越大。这才逐渐脱离苦海。”
“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来解决,你一个只会喝酒吹牛,拿妻子当牛做马的人,居然也好意思说这叫顶天立地?”
苏顷勾唇。
苏霜不由叹息。
外面张秀玫放下捂着苏晶的手,缓缓垂下头。
手背印着古老的皴裂纹路,上面被溅上一朵朵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