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敛眸,“好。”
外面,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苏大金闹得人尽皆知,苏顷遣人出去说,没到片刻人就回来了,说苏大金选了钱。
此事已了,苏顷也不再多待,赵霁跟着她,最後见了见张秀玫,就此告别。
回去的路上,苏顷一言不发。
赵霁知她需要安静,便陪她安静。
半晌後,他听她轻轻说:“其实,有时候也没那麽不堪。”
她深吸一口气,赵霁望着她,感同身受道:“可不堪终究多过这些。”
“是啊。”苏顷头靠向他肩膀,双眼微阖。
赵霁柔声道:“这麽多年,你仁至义尽了。”
她闷着声。
“嗯。”
赵霁温柔地抚平她的眉头,馀光扫过她自始至终紧握的左手,覆上去,包裹住,感受紧绷之後的松动。
他珍惜她昙花乍现般的依赖,车窗外风景朝後流去,他很想让马车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刚回到苏宅,赵霁便拉着苏顷回到屋,苏顷不知他着急作甚,直到他拿出消肿的药来。
他翻开她手心,沁凉的药抹于其上,苏顷眼睫轻眨。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她道:“你居然发现了。”
赵霁涂得认真,闻言看她一眼,“你打得如此用力,都不用发现,想一想就能知道。”
苏顷眉眼带笑。
她竟不知,他了解她到如此。
赵霁抹完药,吹着她掌心,末了轻轻放下。
“好了。”
他起身将药还回去,却被苏顷拽住衣角。
“嗯?”
苏顷瞧他睁着一双眼,一副“怎麽了”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出。
“傻子。”
她闭眼吻了上去。
赵霁睁着大眼,微微低头,加深这个吻。
夜,还很长。
翌日,正厅。
春桦歪着头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春芸则在一旁静静喝着茶。
春桦知她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自己做不到如此,仍是忍不住问道:“你说,老板叫咱们来,能是为了什麽事?”
春芸淡淡道:“一会儿就知晓了。”
“啧,就知道你得这麽说,你就不能猜一猜麽,嗯?就猜一猜嘛。”
春芸眼珠稍稍转了个弯,仍旧淡淡道:“兴许,是为了赵相公。”
“为他?”春桦手托下巴,鼓起腮帮。“为他有什麽好说的。”
春桦话音刚落,苏顷便大踏步进了正厅。一进来就直接道:“之前说成亲能救命的道士,我要派人手去寻,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春芸放下茶杯,春桦“唰”得一下站起。
“为什麽啊老板?难不成是那个道士骗你?!”
苏顷闻言垂下眸子,声音小得像是说与自己听一般。
“若是以往,我确实应该怕他骗我,但如今,我心底竟有那麽一丝丝的渴求,渴求他许是骗我的。”
她叹口气,复掀起眼皮。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他死。”
赵霁正捧着苏顷之前说想吃的杏仁酪要进来,闻言推门的手就这麽覆在门框上,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