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之大,怎样才能建立起一个自己的居所…?
蓦地,他这样想着。
天奈月发现自己:到底是流淌着流星街的血,贪婪丶凶狠丶争夺。
他也这样做了,在里世界为自己杀出一条路。
而在一次互相算计中,他突然感觉好累好累。
无论这一次会不会被对手杀死,又会不会被治愈救活,无论是否会拥有自己的地盘…这一切,好像都不重要啊。
意识到这一点,天奈月忽然就把一切的精心布局全部推翻,任由自己陷落在对手的陷阱当中。
——他们应该了解我的,一定会找出一个避免我再次复活的法子吧?
——那就丶交给他们好了。
……
而再次睁眼时,天奈月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失望。
而後,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老人,他步履徐缓,迈出的每一步却又无比坚定。
看到少年醒来,老人脸上露出一个笑,眼中是真切的庆幸。
——你为“生”这个事实失望,有人却在为“你的生”而欢喜。
意识到这一点,天奈月眼睫颤颤。
……
直至伤势彻底恢复,他没了待在这里的机会,即使老人不说要赶自己走,月也知道自己待不了多久了。
可是……
老人从未在他面前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天奈月于细节之处推断了很多东西。
窟卢塔族…?
自己竟然到了这样的民族吗。
他牵起嘴角,不熟练地扯出一个微笑,“我可以做些什麽报答您吗?”
听到少年的问题,老人笑了笑,合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札,眼神中一片坚毅和智慧的神色,“不必了,看到你恢复,就是对生命最大的祝福。”
天奈月眼神微凝。
……
少年还是加入了窟卢塔族,以一个流落在外的同族身份,即使他没有火红眼。
天奈月在之前说过无数次谎话,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唯独在这一次时,下意识地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心脏猛烈地跳动,如同活着般生动。
他早就做好了被戳穿的预设,而且满怀恶意地对自己说着,等到那时,你在他心中…可真是卑劣又无耻丶丶
突然间,头顶被人轻轻揉了揉,那人说,“我知道。”
天奈月擡头看他,对上了一双带着鼓励和疼惜的眼神,“独自在外许久,辛苦你了。”
……
越是在窟卢塔族生活得久,天奈月便越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证明。
前半生的苦痛和如今的灿烂欢欣仿佛被分割开来,他站在阳光之下,好像终于被神明眷顾了一次。
他开始修身养性,不自觉地模仿起族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