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运,一群小朋友上山,她总能找到最甜的野果,就是松鼠都朝她扔最饱满的松子,这些她都会和他分享,从不吝啬。
但就是不喜欢她,或许他真的天生反骨吧。
他现在依旧记得林晚那鄙夷的眼神,小小年纪他就读懂了她的眼神,仿佛在chi裸-裸地讽刺他是个白眼狼。
江老太就更直接了,直接抽起扫帚就骂他是白眼狼,说他无父无母,能过得那麽自在全靠了四叔一家……
可他明明一点也不自在啊,在夜里他总是辗转反侧,他好像不配拥有好东西,就算有了也仿佛该有一半属于属于江青玉。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或许本该就是这样的,这就是他的命吧。
直到他的大学名额被抢,他才恍然醒悟,去他妈的命!
江青舟忽然擡头看向江卫礼,很用力地回想上辈子记忆里关于父母的记忆,却连零星的片段都没有,整个村子都鲜少有人提起他父母。
但他还是不想撒谎,“对,我不喜欢她。”
江卫礼愣了下,之前舟舟和玉宝玩得挺好的啊,但他想了想,还是尊重孩子的喜好,有时候孩子的认知比大人跟准确。
“好,爸爸知道了,你已经是男子汉了,该学会自己处理人际关系了,只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你可以减少和她的往来,但如果她没有伤害到你,你也不能仅凭喜好去欺负人家,比如你今天的……”
阴阳怪气四个字江卫礼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小孩子怎麽会有那麽多心机呢?
可江青舟却怔愣在原地,两辈子了……
像既定的事实被推翻,原来在他的爸爸眼中,他讨厌江青玉,是这麽一件寻常之事吗?
江卫礼摸了摸他的脑袋,“再跟宝宝说个事,爸爸从临时工转正了,只可惜正式工的岗位的太少,你妈妈没能转正,但爸爸会继续努力的,到时候分房子,咱们一家人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江卫礼也不管这麽小的孩子听不听得懂,岁禾说了,喜悦要和孩子分享。
现在的农村户口能找一份正式工作比登天还难,要知道一份工作那是能传家的铁饭碗,有些人宁愿猝死在岗位上都不愿意让出工作,有的人为了一份工作出卖能出卖所有的一切。
好在,他和岁禾帮了竹器厂厂长一点忙,得到了两个临时工的机会。
总算不用北朝黄土面朝天,要知道在农村,就算他们两个有本事衣食无忧,但很多东西过不了明路,那麻烦绝对比好处大。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不上工的话绝对会本戳脊梁骨,比较轻省的夥计都被‘土皇帝’把持在手里。
江青舟有被震惊到,他印象中,整个六十年代,整个上溪村,只有大队长的小儿子因为读了高中,又娶了公社书j的肥婆女儿,才捞了一个运输司机的工作,可见这工作有多难得了。
他爸爸居然是在编工人?那应该是整个江家的骄傲才是,怎麽前世一点风声都没有?
“爸……爸爸,好厉害。”
江青舟不习惯自己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声音,这声爸爸也叫得心里头酸涩。
江卫礼朝他一笑,这一笑让江青舟惊艳到,这麽一看,他爸的顔值可以啊。
不比他那未来的将军小叔差啊,难怪他上辈子长得那麽帅那麽聪明,肯定是遗传了他爸爸,死那麽早真是太亏了。
江青舟忍不住握了下他圆圆的拳头,他这辈子绝对要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