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暗杀。
那日,寒翎一句话,便使得林暮絮和她一同呆在了那阴湿寒冷的牢狱中,努力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望着那来往的过道,时不时望着那不远处的阚景清。
阚景清表现的很正常,不过窝在草垛上,不言不语。
直到一个男子的到来。
这个男子的到来,而正是这位男子才使得林暮絮和寒翎在这蹲了一夜有所收获。
她们瞧见那男子左顾右盼了一阵子,觉着没啥问题了,这才凑了上去,轻声的唤了句,“贤王。”
声音不大,却在这逼仄阴暗之地,显得那般明显。可周遭却没有人睁开眼眸,大抵是见怪不怪了吧。
草垛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瞪大了眼看向外头的男子,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他走向那个陌生男子,压低了嗓音说了些什麽,而那男子也低语了些话,抱拳离去。
看的好生奇怪。
听的模糊不清。
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几乎可以算于耳语,与之前那一声呼唤相比,差距甚大。
俩人默默看着陌生男子离去,阚景清躺回草垛。
她们试图在脑中那嗡嗡嗡的一团声音里捕捉信息,尝试了半天,全是破碎的话语,拼凑着,最後还是选择了放弃。
翌日,她俩早早的便去找了阚衾寒。将昨夜的事情如实告诉了阚衾寒。瞧着俩人那略显空洞的眼眸,整夜没睡的疲态萦绕着俩人,阚衾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让俩人回屋去歇息了。一心只有睡觉的林暮絮也不皮了,拉着自己媳妇就往回走。
瞧着俩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阚衾寒勾唇轻笑一声,转身去了房间。
她坐回床边,替阿瑾理去唇间的发丝,便就这麽含情地盯着小阿瑾,唇边淡淡的笑容,柔顺了眉眼。
真是可爱极了,她的小阿瑾。
替阿瑾掖好被子,阚衾寒拿起本书,在边上兀自看了起来。说是看书,其实到不如说是拿着本书沉思。
她原以为要多等些日子才会碰上人,想着今夜换她去,还想着要怎麽说服阿瑾乖乖地在府中睡觉,不曾想,运气这般好,只是一夜,便遇上了。虽未曾听清说的是些什麽,可那一声贤王和那趁夜来访的行为,便已然昭示着,这人在外有行动。
那麽,这偷袭之人他便是有着大嫌疑。
——
日子这麽过着,林暮絮依旧整日屁颠屁颠的跟着寒翎,而阚衾寒濮忆谨等人,该上朝上朝,日子过的也是滋润的很。而在这些日子阚衾寒把朝政管理的井井有条,阚景明自暴自弃似的疯狂,仿佛扎根在那烟花之地,整日莺歌燕舞,花天酒地,玩的是昏天暗地的。
她已经不止一次收到奏折上写着恳请长公主让皇帝认真管理江山之类的话语。可是她也没法,她的皇弟可是不喜她的很,这让她怎麽管的了。
这麽想着,她却还是起身向外走去。只不过她去的是太後的宫殿。
“儿臣参见太後。”阚衾寒向太後,也就是阚景明的母妃行礼。这位曾经的贵妃娘娘,她其实不讨厌,但是她讨厌阚景明,因为阚景明自不量力却和他父皇一样,有一颗贪婪且花的心。
“起来吧。”太後抿唇说道。
“衾寒今日怎麽有空来看哀家。”太後问道。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自从她的儿子坐上这个位子,惶惶不安好似成了她的常态。
“太後,皇上已经四日未归了。”
“上朝也总是敷衍了事,群臣对他怨言已久。”阚衾寒淡淡的说道,语气平淡的如在说一件在平淡不过的事情,可就是这麽简单的一件事情,让太後蹙眉,抿唇,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了,她说,“其实,若是明儿能够活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便是足够了,哀家从不奢望他能成这江山的主人。”
阚景明多大啊,不过九岁,却要承受这国家危难的担子,没人知道当初皇上做下这个选择时,她心中的情绪,悲喜交加。悲他过早夭折的童年,喜他衣食不愁的生活。
可现下这个现实却在一下一下抨击着她的堡垒,她的儿子根本不适合做这君王,他还是个孩子,不懂责任,不懂苦涩,只知欢乐,自私的暴戾着。
可她却不能做些什麽,尝过权利滋味的他,不会轻易放弃的,正如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如果当时她的孩子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亲王该会有多好。
愁绪染上瞳孔,太後轻声叹了口气,望向阚衾寒。
阚衾寒眉头微挑,“多谢太後。”
这麽说着她便躬身行礼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