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面的贺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皱皱眉,又抓了抓後脑勺,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玩笑有些开过头了,于是鬼使神差又跟在後面补了一句:“不过,你们八字还挺配的。”
这就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了,上次李应刚刚在他这儿问完眼前这小师弟的桃花运怎麽样,回去之後他便试着翻了翻先前李应留在他这儿的八字,结果还真被他给找见了,却发现他们不仅不般配,还互克,真他吗撞到一起那简直是倒了几辈子大霉了。
所以贺旻这句话刚说出口其实就後悔了。
他刚想收回这话,目光却又正好瞥见陶知易唇畔那抹想要压下去却又难以克制禁不住要上扬的嘴角,对方一脸虔诚的傻笑,眼睛亮晶晶的,一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一边却又磕磕巴巴说了句:“是……是吗。”
一会儿失望一会儿绝望,陶知易简直呼吸不过来。
这倒霉催孩子,陷这麽深。
贺大师叹了叹气,心里骂了一万遍李应害人精,最後随意的挥了挥手,一脸不忍直视道:“职业习惯了,问他八字的多,每个人我都这麽说,你就当我瞎说吧。”
“不用放在心上。”
反正啊,要得到李应这个龟毛精的青睐,还不如尽早找根绳子吊死。
他转身嗤然的笑了笑,很快消失在了眼前,一时竟只留下陶知易一个人留在原地雀跃的扑腾着那只看不见的翅膀。
只能说贺旻还是不了解陶知易。
他怎麽会不相信这些呢。
说他封建迷信也好,说他一厢情愿也罢。
反正,陶知易是信了。
贺旻的这些话,意外的在入学第二天的时候就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希望,让他觉得,原来,就连老天都在帮他。
回到宿舍,当晚陶知易就发起了烧。
病势来得凶猛,只能说安北的气候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干燥,烧得他嗓子眼火辣辣地痛,灌了两杯水,头还是晕乎的,虚弱的躺在床上,即使裹着被子也还冒了一身冷汗,翻来覆去,在脑中暗自纠结了一万遍之後,终于决定给钟思屿打个电话,希望他能帮他买点药带回来。
他们这个宿舍本来是个三人间,现在却只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床位是空着的,不知道人是不来了,还是以後才来。
不清楚。
但很清楚的一点是,除了钟思屿,陶知易现下也找不到还有别人能帮忙了,总不能裹着被子爬到隔壁寝室门口敲门吧,可以是可以,但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啊。
电话响了却一直没有人接。
陶知易抿了唇,红着脸,又打了个过去。
同聚德饭店,李应正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上个月刚在上海南京路索尼店入手的数码相机,卡片式的,那时候是心血来潮,其实他不缺相机,所以买回来也没怎麽玩,里面照片都没几张,随手翻着看了看,表情微微讶异,里面居然还有两张茉莉花的照片,什麽时候拍的,不记得了,前一张照片的角落里还拍进去了个人影,曝光了,白的晃眼,知道是谁,但是拍的模糊不清,显得懵懵的。
都是马珂店里的。
有意思。
李应笑盈盈的把那张不带人影的照片给删了,两张一样的留一张就够了,不为内存考虑也要为花多考虑些。
人都喜欢独一无二,花怎麽能例外。
同聚德在安北开了将近有十几年了吧,不是什麽有名的大饭店,不过也算他们幸运,口味不偏不倚正对上李应的味蕾,因此常常来吃,这几年似乎发展不错,开了好几家分店,安北大学边上也开了一家,中午沈扬打电话问他吃饭了没,又说去同聚德吃饭,李应几乎不用动手指,就知道他这是想让他请客了。
江湖上的规矩,有李应在的地方,就不会给别人付钱的机会。
很多人觉得李应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觉得他是冤大头,但他们都只会在心里面说说,舞不到正主面前,因为都知道,不管怎麽样,钱还是在他手里。
李应不会因为这些人心里怎麽想就生气的,当然也不会觉得这些人是恩将仇报,因为他们其实是各取所需,李应把他们当陪客,他们为他付出了时间这麽宝贵的东西,他多花点钱,没什麽不对的。
一顿饭的钱就能买到这麽多的时间,其实是他赚了。
所以沈扬打来这通电话,他几乎没怎麽犹豫就同意了。
无所谓,正好他也在物色下午陪他的人选,那就给他个机会,李少爷这麽想着,在心里一锤定音。
这家大学旁的分店刚开没多久,他也是第一次来,里面没什麽人,小桌上吃饭的都是教授,有几个李应还认识,教过他的,但是教的一般,李应淡淡的收回视线,叫来侍应生把他们三个人带进了楼上的包厢。
为什麽是三个人呢?
电话里没明说,谁知道见面的时候,往後探了一眼才发现沈扬还带了个学弟过来,说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