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应于是决定不再说话,陶知易说的对,他的口水确实值很多钱。
他不说话,赵一喜却忽然拍了拍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皱了眉问:“你怎麽就突然回来了?”
这话问的。
既没什麽艺术水平,也没什麽技术含量。
李应靠在桌子旁,气定神闲的抿一口咖啡,又困倦的眨了眨眼睛,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後,才终于回他的话:“怎麽,我不能回来了?”
“还是公司转让合同已经签给你了?”
“我要改口叫你赵总了是吗?”
“……”
在公司里,李应总是喜欢开一些唇枪舌剑的玩笑来表达自己内心里面微妙的不满,他的员工虽然对此颇有微词,明面上,却是不敢多说什麽。
除了赵一喜。
一个将工作视为粪土的男人。
拐弯抹角的话他才懒得做阅读理解,他是单刀直入派的。
“我不扯这个。”
“我问你,陶知易呢?”
李应低头搅拌自己的咖啡,咖啡香气浓郁,倒是冲淡了一丝空气中的火药味。
听出他话里的质询,李应勉强压着自己心里的不悦,沉思少许,平静回问:“你是怎麽认识他的?”
“笑话,李应,我认识陶知易可比认识你的时间长。”
他说这个的时候神情倒是十分骄傲,不仅十分清楚的传递出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是以陶知易为中心展开的,而且隐隐透露出对于李应的排斥意味,这还不止,其实他更想说的是——
陶知易,我铁哥们,纯铁,懂?
这话要是一亮相,一股莽劲儿的味,李应说不定还得抖三抖。
可笑。
难不成在他公司里面工作久了,他还真把他当牛马了。
还李总,哎呦,好大的官威哦,偏偏他赵一喜最不吃官压百姓这一套,别说他李应还不是官,自己也不是什麽百姓。
他可是赵一喜,不高兴就走人的赵一喜,潇潇洒洒,马珂作伴的赵一喜。
谁能管得了他?
“……”
“哎李应,我说,你走这几个星期干嘛去了,不是追人去了吗,人呢?”
“人没回来,”李应垂着眼睛,淡淡的陈述着事实,“你要是有什麽意见,你可以亲自去一趟,机票我给你报销。”
赵一喜被他噎住。
“你,你,你就这反应?”
李应抿完这杯闻起来还行,实际口感却不算太好的咖啡,又把它搁置在桌上,这才擡头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虽然没说话,赵一喜却奇迹般从他那少得可怜的表情当中读出他的意思:不然呢?
哈。
不然呢?
哇塞,真够可以的啊。
他就纳闷了,换做自己,要跟马珂分开两天,不说形销骨立,几欲崩溃也是有的,但这货居然还在这悠闲的品咖啡。
难道这就是恋爱脑和不恋爱脑的区别?
但是,根据赵一喜这麽多年的观察结果来说,知易这麽细腻敏感的一个人,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同样细腻,同样敏感,能感受到他的任何情绪,却又足够理智,足够包容,足够豁达,能不被他的情绪拖拽下去的这麽一个人。
呃呃。
可能…要求是有点多哈。
但是!他是知易的家人,又不是李应的家人,多什麽多!
就这还是放低了要求的呢!
赵一喜慢慢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淡漠。
难道他真的押错了人?
其实李应和知易并不适合?
他感到棘手的皱了皱眉头。
在他最初的设想里,他原本以为李应和马珂是一种人,这是有道理的,所谓同类相斥,赵一喜认为,他们两个人之所以不对付,就是因为太相似了。
不是外表像,是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