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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第3页）

他微微垂眸，听着电话里，陶知易又礼尚往来的问他：“李应，你那里今天天气怎麽样。”

李应按下先前思绪，被他一本正经探讨这个话题的劲头可爱到。

但还是认真的起身站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今天对面商业楼上面新挂了一副巨大的奢牌海报，基本上，每天下午的落日最後的光线都会汇聚在那里，他本来想对陶知易说：“今天阳光明媚。”

可是没有，他还没有把话说出口的时候，目光就已经先一步挪到街对面那家咖啡店前的梧桐树上去了，梧桐树叶落的厉害。

他最後轻轻对陶知易说：“陶知易，秋天就要过去了。”

二零一七年冬。

陶知易把自己新整理的几首乐谱交给学生们，并且叮嘱他们寒假里面也要好好学习，这样郑重的跟他们打完招呼後，就默默站在了教室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一个个收拾好自己的乐器，打算同往常一样目送他们离开。

学生们这次却没有着急着跑掉，反而一个个小跑着到他跟前去打招呼，用蹩脚的普通话同他道别。

“陶老师再见。”

“陶老师假期结束见。”

“老师节日快乐，明年见。”

陶知易对他们微笑点头，又挨个嘱咐他们假期要注意的事项——

“林丰，你按弦的指法还是有点不熟练，寒假里也要多多练习才行。”

“知道了老师。”

“夏渺，你等一下先别走，之前你找我要的乐谱我已经打印好了，我现在去拿给你，你看不懂的地方，假期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电话你应该知道吧？”

“……”

夏渺就是那个总是和张平安结伴同行的女孩，她接过陶知易手里的曲谱，沉默了一会儿向他说“知道，谢谢老师。”

陶知易点点头，又听到她问：“老师，你明年还会在这里的吧？”

他愣了愣，点点头说会的。

女孩好像是松了口气，但是表情仍然沉默，“是张平安让我问的，他生病了，这几次课都没有上，所以拜托我来问。”

“他怕你以为他不想上了。”

陶知易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心里失笑，但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生什麽病？”

“没什麽，最近有流感，老师你也要保重好身体。”

“好，谢谢你，我会的。”

这样简单说了几句之後，教室人里终于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收拾好自己的乐谱，准备慢慢往外走，半路上又接到李应的电话。

他问自己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陶知易笑，“哪有那麽快，我才刚刚正式放假。”

李应从喉中溢出两声笑，“是吗。”

“那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陶知易愣了愣，心中忽然有股强烈的预感。

“李应，今天天气怎麽样？”他按着情绪问。

接近十二月份，安北这个时候按道理早已经下起雪，李应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有些杂乱，陶知易要屏气凝神才听得清楚。

他意有所指的道：“你擡头就知道了。”

陶知易没有擡头，他今天问天气不是想要注意天气情况究竟如何，他只是想知道李应现在在哪里。

现在，已经知道了，李应离他很近。

因为，他们头顶上是同一片天空。

分别的时候，陶知易其实从未和李应说过思念的话，最多也只是会说许多假设，假设陶知易住在李应家，打扰到他工作，他会不会烦，假设他擅自弄坏了李应的东西，李应会不会很生气，假设陶知易买情侣装，李应会不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