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即使他不说话,也会有人忍不住替他做的。
注意到李应脸上的得意之情,马珂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李应,比一场吗?”
这份邀请倒是意外。
他挑挑眉,勾着唇,轻飘飘看了陶知易一眼,没什麽犹豫就同意了,“行啊。”
片刻之後,陶知易愉快的和阿喜找了一块空地方堆雪人。
雪人的身体已经做好了,陶知易去一旁找树枝,但是啥也没找到,又空着手郁闷的走回来。
赵一喜纳闷的从雪堆里擡起头,“知易,你说他们俩是疯了吗?”
“这都多久了,到底是在比什麽啊比?”
陶知易没有立刻说话,他坐下来後就在认真的堆着雪人的手臂,後知後觉起刚刚阿喜好像说了什麽,他才又懵懵的擡头问他:“阿喜,你刚刚说什麽?”
赵一喜看他那个呆样,捉弄心起就想骗他,“李应好像走了。”
陶知易心里失笑,知道他在骗自己。
“不会。”
“我不走的话,他不会走的。”
赵一喜被他的话惊诧到。
啧。
这话能从知易嘴里听到可真不容易。
“你就这麽相信他?”他擡着下巴问。
陶知易从雪人的身後露出一个脑袋来,然後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行吧。”他砸吧了一下嘴,隔了几秒钟,又笑嘻嘻道:“知易,恭喜你啊,终于找到幸福了。”
陶知易就知道他会这麽说的。
他慢慢抿一个笑,对他说:“谢谢你阿喜,一直以来都特别谢谢你,还有老板。”
“你们为了我做了许多。”
阿喜没所谓的摆了摆手,说:“知易,这些你在信上面都已经说过了,不用再三说啦——”
“我不是那种愿意为朋友牺牲自己的人,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什麽的,我不过觉得这样有趣,而且,知易你也值得我这麽去做。”
“我很喜欢你,知易。”
“除了马珂和何姐姐以外,我最喜欢的人类,就是你了。”
“你和她一样善良,小天使一样。”
“虽然我现在觉得李应这个人实在心机太深了,你根本也玩不过他,不过,也许也正如他说的那样,你们有你们自己的节奏。”
“我就不硬往里凑合了。”
他说着,又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眨了下眼,“马珂也不让。”
陶知易听着,愣了愣神,他突然问:“阿喜,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原来的名字是叫什麽?”
“就是你在孤儿院的时候,名字叫什麽?”
赵一喜愣了愣,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垂着眼睛。
“没有名字。”
“何姐姐给我取的名字叫何虞。”
“不过,其实我更喜欢我现在这个名字,开开心心的,以前我不喜欢这个姓,本来说再改姓何的,後来越来越懒,就算啦——”
他说的很轻松,把刚刚捏好的另一个胳膊安了上去,现在,雪人只差最後一个脑袋,
“小虞,”陶知易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可惜太久了,要是以前他说不定还能想起了一些。
“知易啊,别想这些了,人是要朝前看的,你看。”
他朝一个方向擡了擡下巴。
陶知易循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远处静静走来两个人,是马珂,还有李应。
阿喜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两个脸都那麽臭,肯定没人赢。”
“搞这麽累,何必呢,零和博弈。”
“不如我们在这堆雪人。”
“……”
後来,阿喜又说了些什麽,陶知易记不清了。
二零一七年的冬天,是时隔十年後的另一个令陶知易久久难怀的冬天。
那一年,陶知易身边有爱人,有朋友,虽然没有家人,但这些就是他的家人了,他也真正学会了向前看。
于是,也终于能够在日记本上写下那四个字:他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