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谢蓝衣走进棚里,就看到银珠正在往竹匾里放蚕卵,捧着蚕茧的两只手僵硬地像是在捧金豆子,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给吹跑了。
谢蓝衣走过去,扫了眼架子上的竹匾,对两人道:“你们竹匾里的蚕卵放的太少了,这麽多蚕卵,放七个竹匾就行了。”
银珠不问原因,只对赵堂道:“赵哥,七个竹匾,快!”
赵堂点头,麻溜地将刚才放好的竹匾重新抽出来,往里面加蚕卵。
看着夫妻俩蹩脚谨慎的模样,谢蓝衣忍不住想笑,“你们不用这麽紧张,放好蚕卵也不用一直守在这,一天过来看几趟就行。”
银珠舒了口气,“你还别说,自从把蚕卵买回来,我这心里就跟绷着根弦似的,恨不得直接住在棚子里。”说完她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堂扭头看过来,问道:“这蚕要多久才能孵出来?”
谢蓝衣回道:“十来日就能孵出来,一月多几日就能结茧。”
赵堂和银珠齐声惊道:“这麽快!”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默契。”谢蓝衣一脸感慨,随後又补充道,“除去冬日不能养,紧紧日子的话,一年养个四五批不是问题。”
银珠觉得不可思议极了,“那岂不是比种地快的多!”
谢蓝衣点了点头,“价格也能卖更高。”
虽知道价值不菲,但鹿和县布庄里蚕茧的具体价格谢蓝衣并不是很清楚,一问赵堂夫妻,果然也和她一样。
谢蓝衣就想着,等得了闲,一定要去鹿和县布庄里去问一问。
·
十日後,蚕卵逐渐开始孵化出蚕宝宝,谢蓝衣激动地连早饭都未用,拉着魏承晏推着板车去了桑树地里摘桑叶。
早上村里雾气大,连东面几座高山都被雾气遮住了,站在桑田里,只能看清周围五六棵桑树。
谢蓝衣用指腹在桑叶上摩挲了下,上面湿漉漉的,无奈道:“这些桑叶摘回去要用布擦干净上面的水珠才能喂,不然蚕宝宝吃了会生病的。”
魏承晏袖子撸得高高的,提着背篓走过来,将背篓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戏谑道:“这麽娇气,是不是还要给它切成一块块的再喂啊!”
谢蓝衣赞同地“哎”了一声,“你还真说对了,就是要切成一块块的,不然它们不好进食。”
魏承晏嘴角抽搐了下,看着眼前的桑树林,脸上挂着“好麻烦”三个字,手却已经麻利地摘了起来。
谢蓝衣与他背对背站着,不甘落後,左手加右手开始一起摘,连着摘几片後就扭身一起放进背篓里,
四周清静非常,只有摘桑叶时引起的清脆微小的“咔咔咔”声,随着这不明显的声音,背篓被逐渐填满。
填满後魏承晏就会提着背篓走去地头,将桑叶倒进板车里,回来继续采,一龄的蚕宝宝食量不算大,采了三背篓後两人便推着板车回去了。
将桑叶擦洗干净,用刀切成细丝状,均匀地撒在竹匾上。
蚕宝宝的生长速度肉眼可见的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原本如同芝麻般大小的黑点,在过了四五日後开始变白,像糯米粒一般,又过三四日,身体开始变大变长,嘴巴不停地啃食着桑叶,身子能在桑叶间来回穿梭蠕动。
随着身子长大,食量也在增加,整个棚子里“沙沙沙”的啃食声昼夜不间断,谢蓝衣不得不大半夜还要起来喂它们桑叶。
看着眼下浮出的黑眼圈,再看着蚕宝宝生机勃勃的模样,她是甘之如饴。
不仅她越来越有干劲,魏承晏更是,每日鸡还未打鸣就已经起来推着板车去采桑叶,两个棚子的蚕宝宝,那不是一般的能吃,摘两车都不够喂的。
因此两人特意分工开来,魏承晏专门负责去地里摘桑叶,谢蓝衣就在家里喂桑叶,整理竹匾里的蚕沙。
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天气变得愈发暖和,蚕宝宝已经长到了三龄,谢蓝衣正高兴着,突然一道惊雷伴闪电在天空上方炸响,没多久开始“哗啦啦”的下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
棚子里又潮又冷,到了晚上,气温骤降,谢蓝衣无心睡眠。
“蓝衣,我家的蚕出事了!”银珠刚推开自己家的院门,还未跑过来,声音倒先传来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