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支着下巴,脸上并无恼怒之意,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看来朕方才还说得不对,你压根不是闷葫芦,你分明很有胆量。”
他啃着糕点,笑着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吧,别回头传出去,说朕怠慢了人才。”
。
裴长临在塔楼待了足有半个时辰。
贺枕书带着双福在码头边焦急等待,直到码头上看热闹的人群散得七七八八,才终于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你好慢啊!”一见到人,他立即抱怨起来。
裴长临习惯性将朝他奔来的人接住,已经放弃为这种事训他,只是无奈道:“不是让你回马车上等吗,晒得热不热?”
贺枕书自打怀孕后就很喜欢一些挨挨蹭蹭的亲密接触,他整个人几乎挂在裴长临身上,小猫似的任他摸了摸被晒得微红的脸颊,才道:“热,想喝甜汤。”
裴长临:“不可以加冰。”
贺枕书:“……那不喝了。”
两道视线撞至一处,贺枕书巴巴望向他,无声地诉说着渴望。
“……”裴长临妥协,“喝喝喝……”
贺枕书心满意足,搂着裴长临往路边停靠马车的方向走去:“那位祁公子找你干什么呀?”
裴长临诧异:“你知道他姓祁?”
“知道,刚才在塔楼上他与我说话来着。”贺枕书还没反应过来,又问,“说起来,我总觉得这个姓氏在哪里听过,我们认识他吗?……你笑什么啊!”
“我笑你一孕傻三年。”裴长临忍着笑,在小夫郎气呼呼的脸上捏了一把,“我们不认识,但现今皇室姓祁。”
贺枕书:“……”
贺枕书:“???”
贺枕书登时吓得腿都软了,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他他他——他是?!”
“嘘。”裴长临连忙捂住他的嘴,“是,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这里不方便,我们回去再说。”
贺枕书双目皆是震惊,但也不敢多言,乖乖点了头。
二人相携离去,另一辆华贵马车从远处悠悠驶来,停在了塔楼前。
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跳下马车。
男人五官硬朗,不苟言笑,眼尾处还带着一道陈年旧伤,模样凶煞至极。
他靠在马车前等了一会儿,几名随从模样的人进了塔楼,将青年接了下来。
“人不肯来?”男人问他。
“不来。”青年一改方才在塔楼上游刃有余的模样,顿时泄了气,“果然和秦大人说的一样,没这么容易。”
“搞不懂你们,真想让人来帮你们做事,直接一道圣旨下来就是了。”男人眉梢带着冷意,“一个小小木匠,他哪来的胆子抗旨不遵?”
“萧卿,对待人才不能这么凶的,秦大人说过……”小皇帝在男人面前气势全无,温声细语地劝他。
“秦大人,秦大人,圣上这么听他的话,怎么不让他陪您下江南?”男人冷笑。
小皇帝垂下眼来,不说话了。
男人面色稍有放缓,又上前半步,帮对方理了理衣衫:“多大的人了,吃得满身都是……”
“那糕点还挺好吃的。”小皇帝小声道。
男人眉梢一抬。